站在三十层的楼梯口处,伍双撑着手杖,努力让自己打架的双眼睁开。
他已经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碰到过如此疲倦的情况了。
上一次这样,还是在高考结束后,跟死党的包宿。
在刚到十八岁的年纪,好好地潇洒了一把,代价就是第二天上午,回到家跟一条死鱼一样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就到了晚上。
眼下,他感觉比当时还要疲倦。
但现在要是闭眼,可就没有再醒来的机会了。
伍双咬着牙,努力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为了保持清醒,他已经咬了不止一次舌尖,甚至给自己来上几巴掌都试过了,但都没有什么用,必须来一点狠的了。
拔出手杖中的剑,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用右手抓住剑锋,再狠狠地将剑一抽。
鲜血瞬间随着甩出去的剑锋,洒了一地。
而右手也在不断滴落着鲜血。
剧痛让他清醒了不少,正打算继续咬牙往上走的时候,一股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随着他越往上走,对于震动的感觉就越清晰,还能在震动之余,听到像是心跳的声音。
同时,他也在刻意地数着,每次震动之间的间隔。
这一次明显增快了。
是因为血吗?
伍双瞥了一眼,自己刚刚洒出去的血,这时已经完全渗入地上那一层厚厚的血色丝状物当中了。
不管楼上有什么,它在因为血而兴奋。
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继续向楼顶进发。
等他来到这栋大厦的最顶层时,震动已经相当明显了,甚至隔着大门,他也能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在被某种物体搅动。
用长剑撬开大门,入眼的是一片空旷。
半圆形的座位围绕着前方的讲台,这本应该是某个演讲会场。
只是现在覆盖上了一层血色丝状物,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巨兽肚子的古怪场景,光线从三个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给这一幕,平添了些许诡异的祥和与宁静。
他的到来。
更像是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安详。
不过,身为不速之客,他自然有着不速之客的无礼,淡定地走入了这间无人的会场,顺带四处打量,寻找着那朵所谓的花。
但这里明显就不是什么植株能够生长的地方,任他到处乱看,也没看到所谓的花。
倒是在讲台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茧。
里边似乎有着某种东西。
随着这个巨大的茧一个抽动,整栋大厦也跟着震了一下。
看来那些所谓的震动,都是这个茧发出来的。
伍双并没有去贸然触碰这个茧,而是打算绕着其观察一圈,但才刚走到这个茧的旁边,就注意到了,在这个茧的后边,还有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女人。
应该只能说是一具尸体。
但与大厦里的其他尸体不同,这个女人并没有被血色丝状物包裹,甚至在她周围都没有多少血色丝状物,她就这么张开着双臂,躺在那里,身体只剩胸口以上的部位。
这并不是撕裂成了两端,而是某种更诡异的情况。
大量的血色丝状物,从她的胸口以下蔓延而出...
伍双瞥了一眼身后的那个茧,并不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着赶快离开。
因为他看见那朵黑色的花了。
就生长在女人的尸体上,从胸膛的一个伤口内长出,正好是在心脏的位置,开得相当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