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丁奉的这番态度,糜旸的态度却没有和缓,他对着丁奉斥责道:
「我先前就告诫过你,不得对敌人有所轻视。
没想到你竟然故态萌生,你难道以为敌人皆是土鸡瓦狗吗?」
糜旸严厉的语气飘荡在大帐之中,因为糜旸的威严,所以在大帐中的诸将皆吓得低下头,不敢直视糜旸。
糜旸看了一圈帐内的诸将。
丁奉不是不知兵之人,甚至丁奉参加过各种攻城战,对于守城方有着什么样的优势的了解他不比糜旸差。
有组织的守城方,与无组织的守城方,完全是两码事,刚才护城河边发生的一幕足以映证这点。
之所以丁奉心中还会有着不满与郁闷,按后世的话来说表面上看丁奉是上头了,但本质还是丁奉心中的自大之心在作祟。
今天是糜旸为了保险
起见,所以任命张南为先锋大将。
否则的话若是丁奉为先锋大将,那么很可能今天攻城的数千汉军,都会陷入绝境中。
猛火无情,糜旸能用它破敌,满宠自然也能。
糜旸的语气比起前几日更加严厉,而且他严厉的话语实际上不是在对着丁奉一人所说,而是对着大帐中任何还有自大之心的将领所说。
在斥责完丁奉之后,糜旸今日已经动了处罚之心。
他一拍桌案,口中喊道:
在糜旸的召唤之下,大帐外很快冲进几名士卒,随后糜旸看着这几名士卒下令道:
之前因为诸将的自大之心,所以那时凡是贸然请战的诸将,都被糜旸处以军棍三十的处罚。
但当时糜旸考虑到攻城在即,所以将这个惩罚暂时记下,并没有马上实行。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实行的时候了。
在糜旸看来,虽然目前大营之外魏军援军已到,但相比于外患,内部的这种骄兵心理更让他担忧。
若是他再不出强力的手段,来扼杀这种骄兵心理的话,一旦己方这种心理被敌将利用,那么恐怕将来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祸患。
在糜旸下令士卒对丁奉重棍三十的时候,丁奉的脸上浮现一些灰暗之色。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糜旸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真正对麾下将领做出肉体上的惩罚。
但他没想到,这第一次是用在他身上。
只是丁奉心中却没有怨言,因为他在糜旸的提醒下,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在糜旸的命令之下,丁奉身后的几名汉军立即就要将丁奉拖出帐外,但是糜旸却喝道:
等糜旸这句话一出,帐内诸将脸上皆有动容。
将军这是在杀鸡儆猴。
那几名汉军可不会管诸将脸上,是否有动容之色。
在糜旸的命令下,他们瞬间从身后将丁奉按倒在地。
在将丁奉扑倒后,几名汉军脱掉丁奉的下半身甲胄,而后分列两排举起手中的军棍,朝着丁奉的屁股上开始狠狠打去。
军棍与鞭刑是军队中最常用的两种刑罚,相比于鞭刑还要脱掉上衣,棍刑可能不用那么麻烦。
但棍刑给受刑人带来的疼痛感却一点也不轻。
为了起到震慑的效果,所以军中用以处罚的军棍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每一下军棍打在身上,都会引起很大的疼痛感。
当第一下军棍落在丁奉的屁股上时,丁奉的脸上瞬间就浮现了痛苦之色。
随后一声声军棍击打皮肤的响声,就在糜旸的大帐中不断响起,亦一声声落在帐中诸将的心间。
随着丁奉两侧汉军手中棍棒的上下挥动,站立一旁的军法官正在高声抱着数:
一、二、三十一。
当丁奉承受了第十一下棍刑时,他屁股上的薄衫早已经破裂,他的屁股上已经出现点点血迹。
并且丁奉的屁股,在两侧棍棒的不停落下之间,正快速的往着皮开肉绽的地步转变。
帐中诸将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浮现畏惧之色。
虽然他们都是刀口舔血之辈,但是刀口落在身上与落在屁股上,那是两种概念与痛感。
而正在受刑的丁奉早已经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如不要命一般滴落在地板上。
但他一直紧咬牙关,始终没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在丁奉行刑的时候,安排好防务的冯习正好从帐外走进来,他一进入
大帐就看到这一幕,马上吓得站立一旁。
当军法官报数到二十五时,丁奉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一幕惨象落在诸将眼中,令他们心中畏惧更深。
但这一幕落在丁奉的弟弟丁封眼中,却让他的脸上遍布焦急忧虑之色。
看到兄长的惨状,丁封本想向糜旸求情,但他看到糜旸那副愤怒的神色,惧于糜旸的威严他却不敢。
虽然糜旸往日中大多是一副温厚的态度,但一旦他发起怒来,给人带来的威慑力也是很强的。
不久之后,丁奉的三十军棍终于受完,而这时丁奉因为巨大的疼痛感已经晕厥。
当丁奉受完三十棍刑后,糜旸的脸上方才由阴转晴。
这时丁封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关心,他扑到丁奉的身上哭泣,口中呼唤着他这个兄长。
丁封的这个表现,又让帐内诸将的脸上浮现不忍之色。
在场诸将都知道,丁奉是受到糜旸大力提拔的心腹爱将。
现在丁奉因为轻敌都变成这样,那他们呢?
他们很同情丁奉,但同时亦在心中深深的警醒起自己。
糜旸见丁奉已经不省人事,他虽然心中也有着关心与担忧,但这时候他却不能展现出来。
他先让丁封带着几名汉军,将丁奉带下去好生治疗。
而后糜旸看向站在帐门内侧的冯习,他对着冯习问道:
见到糜旸问话,冯习赶忙上前对着糜旸回禀道:
听到冯习的探测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后,糜旸让冯习入座,而后他心中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