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点了点头,觉得赵延进说得不错,凡事既然已成常例就必然有点道理,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延进送到凤翔的信很快有了回复。
黄昏时赵晖派人传来军令,郭信和赵延进等诸将一同在寨中听令。传令者带来了两条军令:其一是以郭信为前军排阵使,节制宝鸡寨中兵马。其二是传令诸军无需死守宝鸡,如若蜀军势大便暂退回凤翔另做图谋。
又是前军排阵使,郭信暗想这差遣和自己倒是十分有缘。这样他手下便有五个指挥使三千人马,俨然是一个都指挥使的兵力了。
郭信等人纷纷领命,不太熟悉的两个指挥使见其他人都没异议,便也干脆地向郭信抱拳作礼表示听命。
因为天色已晚,传令者此外还要负责把李彦从带回凤翔,因此还不急着回去,郭信和赵延进便准备领着传令者先去看望病榻上的李彦从。
出了厅堂,堂下是护送传令者来的一队骑兵,赵延进却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一下子呆立在原地,脸上神色也变得复杂,显得十分古怪。
郭信正奇怪间,就见赵延进一脸怒色地下去揪住一个正在给马顺毛的瘦小骑士,待赵延进把那骑士的铁盔摘下,郭信才发现那穿戴着甲胄的骑士难怪瘦小,原来根本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
赵延进又急又怒:“小妹怎么在这里?”
被赵延进称作小妹的小娘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有点雀斑,长得却不是赵晖父子一样的国字脸,而是一张清纯的瓜子脸。见着赵延进,马上一脸喜悦地挽住赵延进手臂,又装作不高兴地样子:“爹爹还说二哥想我,怎么一见了我又要赶我走?”
“小妹。”赵延进脸色一红,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寨外对岸就是蜀军,父亲若是知道你在这儿,还不要急死?”
赵家小妹闻言却像是更激动了:“蜀军?在哪儿?二哥快带我去瞧瞧。”
“胡闹!”赵延进甩开赵家小妹的手,意识到郭信还在一旁看着,连忙苦笑解释道:“这是我家小妹,自小在家中受宠惯了,在陕州城是出名的顽劣。”
赵家小妹立马翘起小嘴表示不满:“二哥真会冤枉人,我那打鸟揍人的本事可是从小跟二哥学的!”
赵延进脸色更加尴尬,郭信笑着为他解围:“不知道娘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小妹亮闪闪的眼睛好奇地瞧着郭信,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是来传令呀!”
赵延进训斥道:“不准胡说!”
小妹面露委屈,郭信看向前来传令的人,传令者却点点头:“确有此事,不然卑下怎敢带娘子来此险地。”
“怎么父亲也……”赵延进当即愕然,随即又抓起小娘的胳膊,“令传完了,不论如何你快回去。”
小妹却抬头看了看天:“这么晚的天了,二哥放心让我回去么?”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日头已经将要垂到西山去了,赵延进终于罢休,却仍不忘拉着小妹的手叮嘱:“晚上就睡我隔壁,不准走动,不然我就告诉父亲小妹在军中惹是生非,非要禁足小妹一个月不可。”
“二哥可真狠心。”小妹说完却自己也没忍住掩嘴笑了一声,还不忘转头向郭信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