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符金缕,以眼前女子的姿色,要说自己真没生出什么想法必然是假的,戏笑道:“就算郭某是好色之徒,恐怕也不敢对岐国公长女动手。”
“这可未必,郭将军若在这东京城待久了就会知道,此处从来不是太平的地方,更不缺胆大妄为之人……”符金缕双目低垂,像是陷入了对过去的追忆,“就算岐国公长女又如何?能保护我的从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而是兄长和这府上的牙兵。”
郭信顿了片刻,注视符金缕道:“不论如何,金缕不想去河中?”
一直缄默的绿衣小娘闻言当即瞪大眼睛生气地看向郭信:“好无礼的粗人!”
“碧桃“,符金缕微微摇头,“既然兄长与郭将军以兄弟相称,郭将……郭郎叫我金缕倒也无妨。”
被叫做碧桃的小娘不再说话,退到符金缕身旁仍不爽地盯着郭信。
符金缕接着道:“不过郭郎先前的话也只说对了一半,我见郭郎是为了自己,但也同样为了符家。”
“哦?”郭信发出一个音节,等符金缕继续说下去。
符金缕却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愁,一双明眸脉脉注视着郭信:“那日球场上郭郎就该知道那李崇训是什么人,这对郭郎而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以为郭郎会愿意帮我。”
郭信表面点头,却没有轻易生出同情——他毕竟不是还未成熟的孩童,知道越好看的女人往往越善于用容颜迷惑男人来达成目的,于是试探道:“金缕说河中府私通岐国公挟持朝廷,可有证据?”
符金缕对此似乎早有准备,身边的侍女碧桃很快就掏出一封信函递给郭信:“这是去岁先帝征杜重威时,李守贞遣人送于兖州家父的密信,郭郎想要的里面尽有所言。到时郭郎便说在岐国公府夜宿时,不知何人将此密信塞入了门缝便是。”
既然所谓的密信早已备好,此时便没有查验的必要……何况杨邠等人若真有心干涉此事,密信的真假反倒不是关键。郭信看也不看便将信收入胸前:“我虽然与李崇训有仇,但金缕想要单靠我一句话和一封密信就改变此事,恐怕很难做到。”
“还请郭郎赐教。”
“朝廷前番听了侯益的话要拿王景崇问罪,只是王景崇如今手握重兵,又远在边陲,必然不会束手就擒,甚至有可能勾连西蜀抗拒朝廷,极可能又生兵祸。李守贞镇守河中,朝廷眼下还需他维持西北、关西现状。若非如此,那李崇训在球场不给官家和咱东京满朝文武面子,这几天还能无事?”
符金缕秀眉微蹙,面容呈现纠结之色。
“金缕多在闺中,对这些事自然没我清楚,这事极可能徒劳无功。“说着郭信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愿意试试。”
这倒使符金缕十分惊讶:“为何?”
郭信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不是为了金缕,而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