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你现在就相当于坐月子,可不能哭,那会留下毛病的。”旁边一个侍候闺女的老太太劝道。
秦淮茹丧夫的事情已经不是新闻了,医院里的八卦消息传播极快,她闺女悄声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叹息一声,冲了半茶缸的红糖水给秦淮茹……这会儿正是饥饿最严重的年代,红糖那可是相当金贵的东西,先前医生也只是说说而已。
“谢谢。”
秦淮茹捧着茶缸,大泪珠子吧嗒、吧嗒地全掉着红糖水里了。
她在病房里躺了五个多小时,这才看到婆婆贾张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个女儿?”
贾张氏掀开婴儿身上盖的单子,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回手将带来的小包裹扔在了秦淮茹的怀里,“赶紧给孩子换上衣服出院回家。”
“你是病人家属?”
正好查房的大夫闻言走了过来:“大娘,产妇生孩子大出血,刚从重症病房出来,需要留院观察。”
贾张氏转头看了一眼大夫道:“又不是你婆娘生孩子,你操的哪门子心?不出院你给交钱啊?”
大夫立即有些风中凌乱了:“大娘,你怎么说话呢?这不是为她好吗?”
贾张氏眼神冰冷:“我儿媳妇用你为她好?你安的什么心?!”
“你……”大夫四十多岁了,有点儿娘气,哪里是贾张氏的对手,气得一跺脚走人了。
“老姐们,那大夫人挺好的,你这么说话太伤人了。”旁边的老太太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好好一个老爷们能跑到女人扎堆的地方讨生活?”
贾张氏的眼刀子甩了过去:“敢情不是你媳妇。”
“你这人……”
旁边老太太被气着了,想说这人属狗的吧,又担心引起新一轮的舌战,只得止住,还得安抚差点儿暴起的女儿。
“妈~”
秦淮茹又羞又急,想起身却起不来:“大妈帮过我,你别这样。”
“哼!”
贾张氏终究没再说什么,耷拉着个脸冲秦淮茹道:“还磨蹭什么?起来回家。”
“妈,我真的动不了……要不,你帮我穿一下?”秦淮茹虚弱地说道,大眼睛里面起了一层水雾。
贾张氏嫌弃地说道:“你做那狐.媚样子给谁看?我家里还有大孙子需要侍候,你愿意躺着就躺着,可别跟我要钱,我没钱。”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旁边的老太太忍不住就要开口,但被闺女拉住,一个劲儿地冲她摇头。
等贾张氏走了之后,老太太说道:“闺女,你这婆婆平时就这样吗?”
秦淮茹垂下眼皮:“我男人五个月前工厂出事故……走了,我婆婆也是受了刺激才这样的。”
可怜人!
可那婆婆恐怕……这边病床上的母女俩都摇了摇头。
“秦淮茹在这儿吗?”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中年女人,她一边问一边往屋里张望,很快就看到了秦淮茹,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淮茹!感觉怎么样?”
“一大妈!”秦淮茹看到女人,脸上露出一抹无法形容的表情,眼泪却先流下来了。
中年女人正是易中海的老婆一大妈,见秦淮茹流泪,把她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先把自己带的饭盒放下,拿出一块手巾给秦淮茹擦眼泪:“别哭啊淮茹,你现在不能流泪的,听话。”
“您刚才看见我婆婆了?”秦淮茹问道。
“看见了,不说她,现在谁也没有自己和孩子重要。”
一大妈给秦淮茹擦完眼泪,将带来的饭盒打开,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鸡汤,我亲自去副食商店买的,柱子一回来就给熬上了,快趁热喝了。”
“谢谢你们。”秦淮茹说道。
“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不帮你谁帮?有事情就找你一大爷和柱子,他们都能帮你。你一大爷说了,要去跟厂里反应一下,尽快落实你接班的事情。”一大妈说道。
秦淮茹刚喝了一口汤,闻言立即惊喜地抬起头:“我真的可以接班。”
一大妈说道:“当然可以接班,东旭是因公去世,按规定你是可以接班的,就怪你那婆婆闹腾,要不厂里早就来人解决了。”
她说着,过来看孩子,一掀单子,这才发现小婴儿还没穿衣服呢……一大妈也是无语了,连忙把孩子衣服换上。
侍候秦淮茹喝完汤,吃了几块肉,一大妈就匆匆的回去了。
一大妈刚离开,贾张氏就溜了进来,她没看秦淮茹和孩子,而是直接冲着饭盒下手,一边撕着剩下的鸡肉很吃,一边评价着:“这傻柱做的菜就是好吃,没放盐,味道竟然也这么好!
淮茹,这傻柱没结婚,挣得多,而且还是厨子,你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咱家就饿不着了,听见没?”
秦淮茹低声答应:“听见了,妈,您放心,东旭不在了,我就给您养老,不会让您和孩子饿着。”
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面容憨厚,身材壮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