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承认那些人里也没几个好人,但大小姐这样的人喜欢上了你,却还得跟其他女孩争宠?
“夏目少爷里面请,老爷在等您了。”女仆长在心底里长长叹了口气,打开门,让开身子。
还是那一间书房,雨宫近马在来了北海道之后除了偶尔的宴会,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休息、办公。
上一次来拜访,雨宫近马也是在这里见得他。
只是跟上一次有所不同,房间里那些书架已经收拾的几乎全空了,墙上的壁画、地上的毛毯都已经收了起来,就连桌子上那部电话都没了。
只有雨宫近马还是一如既往地喝着咖啡,在看报纸。
见夏目直树进来,便收起报纸露出和蔼的笑容:“夏目君,来坐。”
“那就不客气了。”
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夏目直树和雨宫近马。
“牛奶还是咖啡?”
“牛奶就好。”
“我虽然能喝,但不是个喜欢酒的人。”雨宫近马一边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给夏目直树,一边说道:“最新的医学研究说了,酒精对人体一点好处都没有,过去适量饮酒有益身体的说法是个伪命题……或许喝酒也只是能让心情愉悦。”
雨宫近马笑道:“但我能让精神愉悦的方式有很多,何必拿身体去换呢?”
夏目直树若有所思,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开始打量房间。
“雨宫叔叔也要回东京了吗?”
“马上开学了,千鹤也该回去了。”雨宫近马点头:“我这边所有的事情早都忙完,昨天已经开始准备回程的事宜。”
他顿了顿,冲着夏目直树认真说道:“夏目君,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夏目直树一听,便知道雨宫叔叔是要直奔主题了。
他想了片刻,想了许许多多的回答,想了很多种寒暄的方式,但最后决定还是坦诚布公。
“雨宫叔叔,如果您要说不知道我和浅井真绪的事情而道歉,我觉得大可不必……您一定是知道的。”
他也回应着雨宫近马的眼神,赤诚而热烈:“您是为了千鹤……为了女儿,所以我理解。”
雨宫近马点了点头,“夏目君果然聪慧过人,也胆识过人……少有人会以这个语气跟我说话的。”
夏目直树没有接,而是等雨宫近马。
他不相信雨宫近马真的在乎这种事。
果不其然,雨宫近马转而露出微笑:“不愧是我女儿看上的人。我可不想找一个整天见了我就低声下气的女婿。”
“今天的事还是要说声抱歉的。”他继续说道:“我并不知道浅井真绪的父母已经死了,坦白的说,我托人查过,但是浅井真绪是个假名。”
夏目直树点了点头,她在所有户籍里都叫七海真绪。
“我本确实是想以父亲的身份跟你父母交涉的,但无意以这种形式来刺激浅井小姐……请夏目君回去之后代我说一声抱歉。”
夏目直树没有推辞,没有堂而皇之说些“您言重了”之类的话,而是十人份认真地接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会跟她复述您郑重的道歉。”
雨宫近马闻言,又无声地打量着他。
这种袒护自己女人,愿意为她争口气的性子,雨宫近马是喜欢的。
他可太明白了,将来不会是自己跟夏目直树过一辈子,而是自己的女儿。
他今天能为了那个叫浅井的在自己面前不卑不亢,明天也会挡在自己女儿身前的……
他太需要这个女婿了,只可惜……
“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了。”雨宫近马说道:“也知道了你对待感情的态度。但有一点我希望夏目君能清楚,在任何事情上你都对我有恩,但唯独女儿我无法让步……如要结婚,一定是你和千鹤登记在体制系统里。你们的婚礼也必须是最隆重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夏目直树松了口气。
刚才他终于觉得面前坐着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财阀了。
说出这句话时,雨宫近马的气势令人生畏!
但他还是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雨宫叔叔终究是让步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雨宫近马咬死了他只能喜欢雨宫千鹤一个,不然将会迎来整个财团的反对。
“谢谢叔叔理解。”夏目直树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我也替千鹤谢谢您。”
让一个父亲做出这样的让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呵,千鹤她未必就肯谢我……聊的差不多了,给千鹤送杯牛奶去吧。”雨宫近马笑着说道。
夏目直树点了点头,端着杯牛奶出去了。
目送他回了小姐房间,女仆长转身进了门。
“老爷,您妥协了吗?”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雨宫近马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仿佛已经到了连孙女都懂事的年纪和心境。
他重重叹了口气,站起来负手走到窗边:“我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因为他缓和了父女关系,绝对不能再因为他而破裂。”
“可是,老爷……”
“你看着她长大,都如此不甘心,我一个父亲又怎么真的没有半点怨言呢?”雨宫近马转过身来,看向女仆长,却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但我们终究是家长,千鹤已经长大了,她会自己处理好的。我的底线也说的很清楚……如此已是最好。”
——
夏目直树端着牛奶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雨宫千鹤急匆匆的声音。
“门没关!”
夏目直树推门进去,小富婆仍然坐在床上,转过头来一脸兴奋地催促:“把门关上,反锁!”
“喂喂,这么猴急什么?”夏目直树一边打趣一边照做,最后喝了口手里的牛奶就随手放在了床头:“就对游戏这么有瘾啊?”
“谁不喜欢打电动呢……是我爹让你来给我送牛奶,把你赶出来了吧?”雨宫千鹤缩在被子里背靠着枕头,面朝着电视屏幕,手里握着手柄,旁边还放着另一枚。
“谁让你喝我牛奶的?”
“因为你不喜欢喝牛奶。”夏目直树理直气壮,“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爱喝牛奶才不会长这么小。”
“你把话说明白了,矮是矮,小是小!”
“那就又矮又小?”
“讨打!”
“嘿,我之前不反抗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有点威胁的也就骑士飞踢了,我看你在床上怎么起跳!”
说着夏目直树把腰带一解,牛仔裤往旁边椅子上一扔,便扑了上去。
雨宫千鹤也确实是个识时务者,被饿虎扑在床上锁住手腕的瞬间,便连忙拍床板了。
“还知道拍地投降。”
夏目直树笑吟吟地拎着她,自己取代了她刚才的位置坐在床头,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想玩什么游戏?”
“双人联机竞技!”小富婆立马来了精神,“平时一个人玩不了的那种,我今天要找回场子来!”
“好,那就挑你喜欢的游戏吧。”夏目直树宠溺地摸了摸头。
然后,他突然这个身高差好像可以……
把下巴搁在小富婆的头顶诶!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
惨了!
他赶紧又把头抬起来,免得小富婆又因为身高问题发火。
但不料雨宫千鹤竟是抓着他的脑袋,又把下巴放在了自己头顶。
然后整个人还往怀里挤了挤。
“好温暖。”她小声说着,“我小时候的梦想成真了。”
她看向墙上那张向日葵:“我小时候一直觉得,师父你身上就是向日葵的香味呢。”
“为什么?”夏目直树问,然后也跟着看向墙上:“喂,那副油画向日葵,不会是真的吧?”
夏目直树一愣。
这向日葵,怎么越看越像是以前美术课本上梵高的画风?
再联系一下雨宫千鹤的家底,那还真有可能是真迹。
“是真的。”雨宫千鹤理所当然点了点头:“我家里怎么可能会有假货?”
“《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不是在美国一个私人收藏者手里吗?”
梵高的每一幅向日葵都是有编号有名字的,除了在战火中被毁的,在时间长河中流失的,几乎都被收藏在博物馆里。
只有这被称为“无名”的第一幅向日葵,在美国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
“我小时候喜欢向日葵,我爸买回来的。”雨宫千鹤轻声说着:“一直挂在我的卧室里,我在哪睡觉,它就在哪里陪着我,来北海道就带上了……就像是师父在陪着我一样。”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的。”
最后这句话,她有些伤心。
夏目直树安慰她,便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向日葵?”
“因为这幅画叫【无名】,向日葵的也没有香味。”雨宫千鹤喃喃闭上眼睛:“就像是我记忆中的师父一样虚无缥缈……但现在,你有味道了。”
她趴在夏目直树怀里,深深嗅着:“我要记住你的味道,不会忘记。”
半小时后。
“哇!对面玩的好厉害!!”
雨宫千鹤在夏目直树怀里张牙舞爪,握着手柄的手四处挥舞。
刚刚他们在线上联机竞技中被对面的组合险胜。
夏目直树苦笑着说道:“我觉得可能不是他们的问题。”
“哼!我不管,就是匹配系统太垃圾了!”
“再来一把?”
“不玩了,不好玩!”雨宫千鹤嘟着嘴,拿来一旁的笔记本:“玩PC游戏!”
“好吧好吧,你要玩什……喂,你怎么打开《魔女复仇之夜》了?”
夏目直树一愣。
这妥妥的黄油呀!
“因为没通关呀。”雨宫千鹤理所当然地打开CG:“你看,还缺好几个。作者一直在更新,听说还有新结局了呢!”
“我最喜欢的是这几个,你看……”
说着,她还随手打开了几个CG。
“我说的没错吧,这个画风和配音……”
话说到一半,雨宫千鹤突然闭嘴了,脸色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那个……软……软座变硬座了呢。”
“我……这个……”夏目直树昂着头,不敢去看雨宫千鹤的媚眼如丝。
“那,想不想我当一次插排?”雨宫千鹤舔了舔嘴角:“今天你陪我玩,我就大发慈悲奖励一下你吧!”
她指着电脑:“战败CG上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你来玩,游玩途中的每一次死亡惩罚,我都会~照~做~,你来当怪物,我来做女~主~”
有几个字她说的很对轻,贴着夏目直树的耳朵,吹着气。
夏目直树咽了咽口水。
这谁来谁能忍?
“楼下有24小时贩卖机,我去一下。”
“不用,抽屉里有。”
夏目直树一愣,“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谁让你一直不来的!”雨宫千鹤嘟了嘟嘴。
最开始,夏目直树操纵着女主,几乎每个怪物都会被击倒。
后来,他开始谨慎,只挑那些处刑动画比较戳的怪物送死。
最后,他一命通关了。
这变成了一个蛋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