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接二连三从箱中掏出自己搜刮来的宝贝,在西王母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够了,够了,不要再给我安利了……”西王母收起艳羡的目光,欲拒还迎地把头偏到一边。
崔莹露出狡黠的笑容诱惑道:“娘娘,我每个月都去扫一次货哦~”
“咳咳,我想起来安家有一遗子,年方十六,七经八脉承袭了他父亲的灵力,你可前去辅佐之。”
“什么嘛,十六岁的小毛孩?老娘不要去,老娘要换编制。”
“十六岁不小了!十六岁换算到我瑶池仙境,都已经成为顶流男神,独当一面了!你不愿意去就算了,东西拿走,休要再谈。”西王母厉声道,其实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不能看那些宝贝,不能看那些宝贝……
“智商税!智商税!智商税!”琉璃神鸟们在一旁补刀。
崔莹那边也是经历了几秒钟激烈的思想挣扎,不过很快认清局势,换上一副笑颜:“王母娘娘说的是呢,那还麻烦您在这外勤申请上盖个仙印,不然看门的小仙官不让我进传送法阵,还得去叨扰斗战胜佛。”
呵呵,小崔莹,跟我斗。西王母得逞后暗自窃喜,挥手点了仙印。
“谢过娘娘!”只见那崔莹吹了一声哨,唤来一逍遥白鹤,崔莹跨坐上去,似一阵烟般地飞走了。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西王母目送着崔莹离开的身影,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她大喊:“崔莹!无与士耽,你可别再因为谈恋爱闯祸啦——”
“我~知~道~啦——”
……
星移斗转,诚昱中学后山。
“啊啊啊啊!”崔莹从天上掉下来,挂在一棵树上,“臭白鹤,我不是让他给我停到空旷的地方吗……算了算了,想我崔莹十多年来好不容易要开工了,赶紧换上工服。”崔莹拍拍身上尘土,法力唤来一阵烟雾腾起。
山下,校门口不远处馄饨店屋外的摊子,安吉和徐阳两个高一学生在吃早饭。
“不就是校庆么,挺吉利的事儿,非要弄成祭日,丧气。”徐阳愤愤不平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馄饨,抱怨道。他乌黑的双眸透着一股少年独有的野性的明亮,皮肤是日晒后健美的黑色,清新灵动。校祭将近,学校对各项纪律抓得特别严,连他梳脏辫也被点名批评,难怪今天一见面就开始发牢骚。
徐阳所抱怨的,不无道理。中国人逢节庆纪念,往往讲究的是各样华彩乐章,而诚昱中学每年的校庆,都按照祭天祭祖的流程来办,热闹虽热闹,也有诸多忌讳。
这一切都和当地人极度崇拜的那位“天宫仙”有关。传说诚昱中学的校址正是当年神仙谪入凡尘时落脚之地,也是整个嵊水风水最好的地方,因循这一古老的传说,当初建校日就选在了所谓仙人归天的日子,祭祀之日也就成了校庆之时。
“大概在嵊水这种迷信到家的地方,祭日和吉日都是一回事吧。”说话的少年一头白发,肤色也像牛奶一样白皙,他五官干净精巧,垂着头,认真吃着,看起来有几分懒散颓丧。幼年时安吉随同父母来嵊水扎根,然而十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从此他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是父亲的好友,徐阳的父亲,也是调查车祸事故的主力刑警徐江,这么多年一直如同待亲生儿子一样照顾他。
“快看,是‘降头’组合!”
“还真是,看我捉弄捉弄那个白发怪胎!”
“嗖”一声,一颗小石子飞来,打中安吉的后脑勺。安吉愣了会儿,继续淡定吃馄饨。
“谁干的,有病啊!”徐阳呲牙咧嘴喊,然而身边来来往往都是早起上学、上工的人,哪里找的到始作俑者。路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怒火中烧的徐阳。
“那个人明明是个中学生,怎么头发都白了?”
“快走吧,当心被他看到,怪不吉利的!”
路人窃窃私语,安吉揉了揉脑袋,“啊……馄饨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