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敢的,都是素的,不会给你吃肉!”石头边说,边跑向前院。
“走,去西侧找一个姓释的,那方丈只肯见他!”石头兴冲冲地朝小乞丐和农青云挥挥手,一脚已经跨出了寺院的门槛。
“你怎么知道?方丈说的?”小乞丐快步追上石头。
“方丈的门关得比牢门还紧,我连他屋里的灰都没见着,是我逼那个僧人说的。”
“你……”农铁舒正要数落石头,农青云板着脸不苟言笑,说道:“走!”
从寺僧告知方丈不方便见客的那一刻起,农青云就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不祥的浓云笼罩着他。
海会寺的方丈就是他的大师兄农青山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二十多年前的痛苦回忆一幕幕在他眼前萦绕。
如果真是大师兄,他该和他说些什么?农青山离开神农宫后,神农鞭也一起失踪了,神农鞭会不会在他这里?
神农鞭是神农宫至高无上的宝物,由历代宫主保存。也就是说谁拿到神农鞭,谁就能成为神农宫的宫主。它由神农氏一脉相传下来,至今为止有四千多年的历史。
在公元前三千多年,炎帝神农氏为了给老百姓治病,登上了天庭。
他选了一大捧瑶草,在走出花园时,碰到了天帝。天帝说这点瑶草治不了多少人的病,便给了他一根神鞭。
这根神鞭是由天帝座下的神鸟句芒的羽毛编织而成,又被浸在鸟的眼泪当中上百年,最终才成为一根无花不识,无草不知的神鞭。
炎帝神农氏用这根神鞭发现了各种各样的治病草药以及毒药,而这根鞭也因此具有了更加神奇的特性。它不但可以提炼出无味无色,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也可以解天下任何奇毒。
神农鞭在神农宫代代相传,直到农平风这一任失去了踪迹。农青云是唯一一任没有见过神农鞭的神农宫宫主。
农青山失踪了二十年,神农鞭也失踪了二十年。不只是他,他的师父农平风也怀疑是农青山偷走了神农鞭。
这二十年来,农青云一直在搜寻神农鞭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神农鞭就像一个可怕的梦魇威胁着他的宫主之位。只要他听到任何有关神农鞭的消息,甚至是他自己臆想的与神农鞭有关的消息,他都会放下所有的事,亲自去调查一番。
因此,对农青云来说,就算这次海会寺之行如羊入虎口,他也必须冒险一试。
三人往海会寺的西侧走了不出一里地,便到达了一处幽静雅致的住所。
这里和海会寺相比简直是两个天地。院子里和周围开满了各种花,桃花、杏花、牡丹、芍药,五彩缤纷,春意盎然。
这里的屋子没有门,从外边就可以看见里边的任何一物。院子和屋里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铜镜,有小有大,有宽有窄,有圆有方,有状似花鸟鱼虫,有比人高,比门宽的。
它们有的挂着,有的嵌在墙壁里,有的摆在桌子上。它们俨然成为了这个住所的主人,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这人有怪癖吧?”顾及此人是唯一可以撬开方丈室的门的人,石头只敢轻声嘟囔。
“嘘!别说话!”农铁舒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转而扯开嗓子喊道:“释前辈!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蜜蜂忙着采蜜,蝴蝶忙着授粉,枝头上各种各样的鸟雀争鸣斗艳,它们都无暇迎接三个客人。
“释前辈不在,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农铁舒走到一块落满泥尘的大石块前,用袖子拂去尘土,“农宫主,你坐这。”
“又等?”石头抱怨,深感江湖之旅受到重挫,“这里的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见人?还是怕见人?我们又不是鬼!”
“闭嘴!别坏了神农宫的大事!”农铁舒压低声音,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比吼叫时更加骇人。
“农宫主都没说话,你着什么急?”石头翻了一个白眼。
农铁舒抡起胳膊道:“你再不老实,我对你不客气!”
“哼!”石头气急败坏跑出院子,对小乞丐的好感骤然消逝。
从前往海会寺那一刻起,小乞丐完全变了样,对他严厉苛刻,以神农宫的正事为借口,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好像他是神农宫的人一样,比鲍田奴、李子冈和雍门广还更在乎神农宫的存亡。
而农青云一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无趣至极。石头后悔不已自己死乞白咧地跟来。如果待在神农宫,雍门广还能带他大开眼界!
“你干什么?你踩到了我的晚饭!”一个严厉却不瘆人的声音从石头身后传来。石头赶紧往后跳了一步。他低头一看,一棵枉死的菜苗惨不忍睹地躺在他的鞋印里。
“对不……”石头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声音的主人,主人再次对声音发号施令:“天呐,你踩到了我家小沙的晚饭!”
石头又低头一看,他踩到了一盘小麦粒。他手足无措,心急火燎,感觉像是赤脚踩在炭火上。这一回他仔仔细细的看清了脚边上的空位,精准地朝那个空位跃了过去。
“嘭!”他的后背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石头不敢转身,也不敢抬头。
“你小子哪来的?要把我这里弄得鸡飞狗跳,是吗?”那个声音暴跳如雷。
石头转过身来。一个身材高挑瘦削,容貌有些病态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面前,他唇白齿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是目光如炬,和他毫无生气的脸色极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