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繁花第二天就辞了电视台的工作,报了个服装设计的班,每天忙着学习,没什么时间同我玩。
我最近一直在苦海斋和叶老头子学棋,进步很大,叶老头子现在开始藏招了,他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我问叶老知不知道叶繁花父女的矛盾,他说感情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别人劝是没有用的,还谢谢我让繁花走了出来。
我想了解当年夏善虎和老叶是不是有苦衷,如果是身不由己的话,可以让他们父女的关系不至于这么恶劣。
叶老说当年的事他也不清楚,可能只有问当事人才知道,夏善虎和老叶也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当年的事。
我突然发现围棋店的名字很有深意,苦海斋。每个人都在苦海里挣扎,上不了岸。叶繁花,老叶,还有我,那夏善虎呢,夏善虎的苦海是什么?
苦海斋的主人叶老快七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到他这个知天命的年纪,很多东西都看的通透,能看到别人在苦海中溺水挣扎,却救不了。
我问叶老的苦海是什么,他淡淡一笑,说自己快入土的年纪了,哪来什么苦海。可能他的苦海是盼着叶繁花父女俩能和解,一家人能幸福团圆。
日子过的很快,马上就要到最后一个大火候了,最后的这段日子我刻意的没有再去见叶繁花。
叶繁花一直在忙,她说要做一套西服送给我,以为我只是不想打扰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偶尔通一下电话。
有机会的话,挺想穿一下她为我做的衣服,没有这个机会的话就让她烧给我吧。
孙医生十几天前就过来了,每天都为我把脉检查身体,也提前在给我喝些阴气较重的汤药,做下准备,怕我受不住药性死了。
孙医生是个比较古怪的老头,不拘泥于规矩,洒脱自然,但是他每次和孙女通电话的时候都被治的服服帖帖。
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忙完马上回去陪她,有几次偶然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能听出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孩,无忧无虑的,集宠爱于一身。
孙医生除了对我的身体比较感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讲他的孙女,如何如何活泼好动,六岁的时候就敢骑在牛身上玩,把额头摔了个疤。
八岁当上了附近十里八乡的扛把子,十岁一统小学,今年十一岁,她打算在初中部安插卧底,为她以后上初中打江山作准备。
很天真可爱,她不知道的是等她上了初中,被她忽悠的小弟已经上高中了,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也不是很正常,脑子有点缺根弦。
可能是医学世家,孙医生一家包括他老伴儿都活的很健康,他讲起他老伴儿是满腹牢骚,他老伴儿是一个杠精加双标。
每天自己抽烟喝酒烫头,还对孙医生管的很严厉,孙医生不沾烟酒,就喜欢打个小麻将,每次输了钱他老伴儿都破口大骂,赢了钱呢就没收充公。
孙医生对孙女百般讨好,除了喜爱还因为总能从孙女手上骗些零花钱去打牌,他孙女的零花钱比他的多好多倍。
与孙医生的交谈和描绘中,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活泼顽皮可爱的小女孩,虽然没见过她,但在我脑子里的形象她绑着两根羊角辫,穿着红肚兜。
这个小女孩真幸福,一家人宠爱着她,可以任性而为,有人替她兜底,也有人给她出头。
最后的几天叶繁花好像忙完了,她学了一个月,顺利的拿到了速成毕业证。第一件衣服也做出来了,一件纯黑色的长衫,照着我的身材做的。
她前几天喊我过去试了试,自己感觉挺满意的,就让我穿走了。然后又忙着给我做西服,那个比长衫要难做多了,我有些庆幸没有被她发现异常。
今天到第四十八天了,孙医生在给我煎药。
夏善虎比我还紧张,前几天听他打电话好像在联系殡仪馆和唢呐队。
我今天下午去了趟苦海斋,把自己作的画和叶繁花送我的手表玉佩都留在了他哪,叶老也没有问为什么,就问我什么时候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