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亩地的池塘,也就是三百多平米的表面积,高媛用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功夫,才挖了一米深。主要是空间有一个令人崩溃的设定,从空间里弄出去的东西,再收回去的话,就会自动回归原位。这大大阻碍了她挖池塘的进度,那些土需要她亲自搬运出去。
虽然空间里的土质极差,可高媛还是舍不得扔到外头去,这可是原生态的空间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性质也说不定。所以她只好苦哈哈地把挖出来的土一筐一筐地倒在周围,踩实了当池塘的堤岸。若不是折腾出来的土也抬高了池塘的高度,这一冬天没准儿还到不了一米。
这一米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达到的,只在池塘最中间部分才能有这个效果。高媛把池塘挖成了一个圆圆的锅,就连坡度都跟锅差不多,只不过就是放大了而已。这可不是她故意而为,她也不知道怎么挖的,挖着挖着就成这样了。
池塘的坡度不能太陡,太陡了她自己爬起来费劲。可中心尖尖的也不是个事儿,她就把池塘中间扩展成了一个面,让这个池塘变成了一个平底锅。平地才好种东西嘛。
没错,她可不想白费功夫,必须要种上藕才能对得起她这一番辛苦不是。不但种藕,她还要养鱼虾,势必要把池塘的功能最大开发出来,要不也太可惜了,连手上新增的厚厚的老茧都对不起。
把院子里的积雪扔进池塘,让雪水慢慢地渗透地面。等把地浸湿润了,她就可以把大缸里的荷花挪到池塘里去了。
大缸里的荷花不多,不过她收集了不少莲子。在石磨上把底部磨出个芝麻粒大小的孔来,找了个盘子盛了水放进去,静等着发芽就是。
已经过了春节,柴文道叔侄俩去年腊月二十才回家,过了正月十五又回了书院。不过这样的待遇只有本地学生才有,那些外地的学子一到冬至就放了寒假,在家里备考准备参加来年的县试。考中了自然好说,要是考不中,就得赶到三月来参加书院的开学考试,再根据成绩重新进行分班,开始新一轮的学习生活。
就跟高校所在地的学生录取率会比外地高一些一样,青山书院对于晋中当地的学子,也是有一些资源上的倾斜的。作为其中的受益者,高媛表示举双手欢迎。
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香瓜籽,就是儿子从书院的一个先生那里弄来的,自然要支持书院的工作。为了表示感谢,高媛让柴伐北带了不少自家产的小食去孝敬先生。炒花生、咸鸡蛋、糖醋腌萝卜加上熏兔肉,凑了四样让柴伐北带去了。
这几样东西可是经过青山书院不少学子的亲口验证的,是她家能拿出手的最好小食,每回带去,不过两天就让那些孩子们给分光了,搞得每回俩人回来,都说自己没吃够。
过了元宵节,气温略有回升,偏偏又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按时令来看,怕是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场雪了。本地的春天雨水又少,高媛把自家院子里的积雪收了,还拿了扫把出去,趁着早上胡同里没人,把胡同里的雪也扫成了堆,收进了空间。
等胡同里其他人家扫了自家院子里的雪,拿着扫把出门的时候,整条胡同都已经被她扫干净了。邻居见她并没有像大家约定俗成的那般,从自家家门扫到街口,扫出一条仅可容单人行走的羊肠小路便完事,而是把整条胡同都扫了个干净,不觉大为赞叹。见整条胡同连片积雪都没有,知道她下了大力气,更是大为赞赏。
寡妇门前是非多,高媛虽然不是寡妇,但因为男主人不在家,邻居们也甚少上门。出门扫雪的往往是壮劳力,男女有别,这位邻居也不好意思跟她多说什么,只不过冲她点点头示意一下,也就回了自己的家。
高媛对这样的邻里关系表示满意,自家的秘密太多,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不过出来扫雪的邻居慢慢多了起来,就有那些上了岁数的老者,年龄足够当她爷爷了,就不必太过讲究这个,见她扛了扫把从街口进来,便知是她早早地出门扫了胡同里的雪,便笑着打声招呼,寒暄几句。
“这天够冷的,你家俩孩子下个月进场,可要穿厚些。”
“多谢老伯惦记着,我已经给他们俩预备好啦,冻不着。”
二月就要进行县试了,南方或者已经进入春天,可晋中绝对还冷着。要人命的是为了防止考生作弊,所有的考生都不能穿带夹层的衣服进考场,棉衣自然在列,这就很考验人的抗冻能力了。
唯一的好处是因为晋中府是河东省的省衙所在,这里是有贡院的,就干脆把所有的考试都挪到了贡院里头进行。这也就意味着,晋中城内的学子们,是在室内进行考试的。而不是跟别的地方一般,在县衙里进行。一般的县衙哪里放得下那么多考生?所以他们都是露天考试的。这么个天气,若再加上倒春寒,怕是连墨都得冻上了。
柴文道有丰富的科举考试经验,在他的指点下,高媛把他们俩考试有可能用上的东西早早地就置办齐了。
就跟现代社会教辅材料满天飞、各种培训机构满街都是的情况一样,在晋中城,也有专门的为考生服务的店铺。这些店铺大都集中在贡院所在的成贤街,从卖考试专用的笔墨纸砚到必备的网眼考篮、小火炉等物一应都有,甚至还有专门的护膝卖的。跟一般的护膝不一样,只是纯粹的毛皮,上面缝了几根带子,到时候往膝盖上一绑就是。
高媛从护膝那里得到了灵感,既然这种东西可以带进去,再大些的东西应该也无妨。只要不是夹层的,那就应该没问题了。她空间里有不少兔子皮,捡着毛色好的,做了两副加长版的护膝来。
严格来讲,都不能叫护膝了,叫护腿更合适些。反正材料不缺,高媛大手笔,可着两个孩子的腿长,从脚踝一直到大腿根儿,全给包上了。为了能够带进去,没敢缝死,只是多缝了几根带子,穿的时候多花一点儿时间就成了。
柴文道叔侄俩拿到她缝制的加长版护膝之后顿觉温暖,二话不说就绑在了腿上,只觉得一股暖流自下而上,整个身体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辛苦嫂娘了,这个甚好。”柴文道的声音有些颤抖,柴伐北知道,叔父肯定是想起了上辈子的赶考经历。
上辈子叔父赶考的时候,是那个面甜心苦的女人给预备的,倒是样样齐备,却也都是从外面铺子里买来的。他记得叔父参加春闱的那一年,老天爷突然变了脸,头一天还暖和得要穿单衣,一夜之间就恨不得把大毛衣服裹在身上才好抵挡住那刺骨的寒意。叔父只带了在铺子里买的护膝和一件单衣进去,从考场出来就大病了一场。这还是他们家可以请到太医,至于那些家境贫寒的、体质稍弱的,也不知道冻死多少个。
也幸亏是叔父去科考,和那个女人之间没有明面的利益冲突。若是换了他进去,就算是当时有命出来,也熬不过后来在家养病的日子。就凭当时他们的力量对比,他们在人家的眼睛里,就跟个小鸡仔一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