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好。”接话的是柴伐北,他手里也拿了两本书,笑眯眯地对柴文道央求:“叔父,这两本也一并抄了吧。”
柴文道扫了一眼书皮,嗯了一声,对掌柜的道:“那就这三本。不知可有期限?”
掌柜的笑道:“一本十天为限,这三本就一个月好了,小哥可以一并送来。”
高媛见事情办得顺利,便痛快地交了三两银子的押金,领了纸笔墨锭。又问二人道:“可还有要买的书?”
二人齐齐摇头,高媛这才辞了掌柜的,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家。书铺离家不远,一刻钟的功夫也就走到了。
等范诚旭兄弟俩去午睡,高媛才跟柴文道叔侄俩商量:“你们这是打算考青山书院了?”
两个人都点头,柴文道回答:“青山书院的钱山长在清流之中颇有名气,当年便是榜眼出身,又在翰林院里呆了二十几年,学问人品都是顶好的。青山书院人才济济,官场上也有不少,若是能到青山书院去,这守望相助的事情,便不用愁了。”
语气里带着羡慕,看来上辈子没进去。
高媛也不多问,跟所有现代社会的考生家长一样给自家孩子打气:“还有半年呢,你们又有底子,定是能考上的。”
柴伐北却并没有信心:“娘,您不知道,青山书院难考着呢,跟考秀才也差不多了。”
看来上辈子真的没进去。
高媛好笑地道:“这个娘却帮不了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了。你今儿拿的是什么书?也是考青山书院要用的?”
柴伐北点头:“差不多,是钱山长的两本四书注释。”
“钱山长的四书注释,怎么不印了卖?”高媛奇怪地问,一般购买量比较大的书籍,为了节约成本,都是印刷了卖的。她以前在书铺里给二人买的四书五经之类,就都是印刷版的。
“嘿嘿,是今年刚出的。钱山长可能怕印了之后卖不出去怪丢人的,就只放在书铺里抄了来卖呗。”柴伐北狡猾地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高媛不知,柴文道却是知道的,含笑瞥了他一眼。钱山长是个淡泊名利的,写这两本书用的是以前没用过的笔名,一直到了多年之后才被人偶尔之间验证出来,立刻引发了一拨抢购热潮,别说晋中了,就连京城的几大书铺都连夜印刷,成了后头十几年科考的必备书籍。
算算时间,可不就是刚刚写成?侄儿的眼睛果然锋利,愣是从满架子的书册里挑出来这么两本宝贝。
高媛一见他们俩心照不宣的样子就头疼,这是又捡了上辈子的漏了,看来还是个大漏、好漏。
“那你们好好抄,多抄几本也无妨,反正店里给的纸足够多。”
柴伐北笑嘻嘻地不说话,这么好的书,怎么能够多抄呢?就是抄也不能给书铺抄,给他们一样一本就成了,剩下的得自家留着。
柴文道自然也是同样目的,他还真打算多给自家抄几本,不但自己抄,柴伐北也得抄。
俩人就从此闭门抄书,一直到了重阳节,才被高媛从屋里拽了出来。
中秋节的时候正忙着买家具搬家的事,再加上范家的事情,中秋节就没过好。如今日子安定了,重阳节又是个重要的节日,自然不能疏忽。
重阳节的风俗和她了解的古代风俗差不多,登高赏菊,佩茱萸喝菊花酒等等。说实话,高媛并不太懂,在北关城的时候,范家按着时令过日子。高媛只知道每逢过节的时候,外院厨房会有些特殊的食物吃,别的就一概不知了,她那时候只顾着到处挣钱来着。
在她的记忆中,重阳节唯有赏菊这一项,跟她关系密切。她那时候可是利用这个机会,添了不少菊花的新品种呢,至今她的空间里,还存了不少各类菊花的小苗呢。
空间里自然也有不少正值花期的菊花。高媛上街转了好几圈,在众多贩卖菊花的小摊上见到了不少品种,捡着好看的、自家空间里没有的品种买了几盆,打算以后就按照时令卖花卖菜了。她可还记得,晋中这个地方还有个欺行霸市的靳家呢。过了好几年了,她自然不怕人家再找上门来,可也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里是晋中,又没有在北关时的范府做靠山,她还是和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样,通过普通的谋生手段挣钱吧。
今年卖菊花是不赶趟了,可节日还是要过的。高媛其实还打着别的主意,晋中城外有不少山,有名气的都快被人挤满了,她想回老家恩施看一看,她还不知道公婆的坟墓在哪里呢。
柴文道和柴伐北对于老家没有任何印象和感情,不过高媛说要回去找找公婆的墓,他们还是赞同的。上辈子他们回去过一次老家扫墓,那时正是清明时节,也正是那次扫墓,开启了和那个男人的重逢和半世纠缠。这个时节好,虽然不是扫墓的时候,可也没风险啊不是?
去,一块儿去。
等祭扫完了,嫂娘(娘)的心病也就去了,也就不会再和那人碰上了,他们也就能躲过上辈子的命运,可以过自家的小日子啦!
叔侄俩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准备工作中去。抄书换来的钱高媛不要,他们就全都换成了香烛纸钱,装了一大包袱回来。高媛又买了一些,还特地为范俊丰夫妻俩预备了不少,全都放在空间里带着,否则一辆马车都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