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谭守一眼,随即招呼张授,一起跟着云建新朝寨子深处走去。
“两位,也想在寨子里走走么?”云伯安笑着看向严昱和谭守。
“不必了,没兴趣。俘虏有俘虏的自我修养。”严昱一句话,既做了回绝,又做了嘲讽,搞得云伯安哭笑不得。
“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睡一觉。还有啊。”他指了指谭守,“我可不要和他住在一块。麻烦你行行好,让我们俩分开住。”
谭守对严昱的抱怨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木讷呆滞的模样,定定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的,那严先生就直接上楼休息吧。”云伯安指了指面前的小楼,“三楼有两间房间,你和谭先生可以一人一间。”
严昱闻言即刻撇下谭守,独自往楼上走去,这种吊脚楼的楼梯分布在房间的两侧呈S型,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在房间左侧,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则在右侧。
借着上到三楼的机会,严昱用余光瞥了一下山寨。
这个寨子看起来很古老,房子的样式和使用的材料,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
整个村寨一点现代化的气息都没有,估计连电都没通上。严昱目之所及,一共能看到7间房子,乍一眼看上去,排布十分杂乱。
在上到三楼的时候,严昱看出了些许门道。吊脚楼之间似乎都是呈品字形的排布,品字中间是一个火盆状的物事,那火盆估计是晚上用作照明的“原始路灯”。
三楼如云伯安说的,一共两个房间,严昱推开第一间的房门。
在进房之前,他瞥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跑到云伯安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云伯安示意那人带着谭守上楼,然后就神色匆忙地往寨内深处跑去。
呵,看他那个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官若男或者罗亚给他惹了麻烦,严昱暗笑。
屋子里黑漆漆地,居然连个窗户都没有?严昱皱了皱眉,把门完全推开,借着外面的光亮才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极其简陋的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还算干净。
严昱摸了摸门框,一点灰都没有,估计是刚打扫过的。借着屋外的光亮,可以看到屋子靠近顶部的位置其实是有一个小窗子的,但此刻已经被钉死了。
不消说,这个房子摆明了是给他和谭守这样的俘虏准备的,门一关就是间牢房。
严昱走近屋内,把门掩上,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他压根没想过要从这里逃出去,这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就算从云家寨逃出去又能怎样?
难不成要一路当野人,徒步走出大山么?还不如省点体力,安静待着,看看云家和罗亚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
他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竟真的睡了过去。
【程卿】
此时的程卿,正在从荷叶镇赶往云家寨的路上。
她闭目凝神,整理着手头已有的信息。
外公外婆留下的笔记她已经全部读完了。
上古神镜的争夺,其实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迷谷洞壁和洞壁当年派出的那只寻找开天镜的远征队,是现存所有关键线索的来源之处。
天盖寺那具坐化的肉身煞,和团龙山鬼窟那具施了神火咒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焦尸,都是那只远征队中的人。
按照云伯安的说法,肉身煞持有步六孤石刻和镜钮,可推断其人是远征队的步六孤氏。
团龙山的焦尸则身份未明,焦尸身上的遗物包括一块石刻和半枚阴阳玉,想来也应该是远征队中的重要人物。
石刻一共有三块,除了这两块以外,最后一块在云家人手中。而云家,据传闻,正是当年那只远征队里的背叛者。
另外一件可以断定的事,是迷谷洞壁的所有的人,包括远征队,包括其他未参与远征的人,以及他们的传人,身上都有一个隐秘的标识。
这个标识,就是云伯安展示给她看的朱雀纹身。这朱雀纹,是他们判断彼此身份的依据。
如果纹身是判断洞壁传人的唯一标准,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洞壁传人,有云伯安,罗亚,自己的外婆...还有几个人,她没能完全确定...
凌乱的线索已经快要全部串上了,她的拼图也已趋于完整。
程卿睁开了眼睛。
也许在云家,就能找到她想要的最后的那块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