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驿馆院落就聚满了聃狎出使东陵的随行人员,在阁楼上午休的呼延沁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
隔窗正要怒骂时,却睨到人群前负手而立的萧玄奕,愤然的脸色顷刻骤变欢欣。
她赶紧去衣柜翻出赤色绢纱金丝百蝶绣花长裙,这样鲜艳的颜色是戟陇女子为心上人而穿,她看着铜镜里比花都娇艳的自己,高兴地在屋子里转起了圈,随即轻抚着披散的长发若有所思。
这次是偷跑出来的,身边并无贴身伺候的婢女,索性婢女平日里为她梳的那些发髻早已烂熟于心,她端坐在妆奁前将发髻梳好,而后又化了一个风娇水媚的妆,才满意地出去。
正值未时过半,日光已不那么强烈了,整个驿馆院落被如纱的光线氤氲出一层朦胧意味,萧玄奕清贵如兰的卓越身姿在这绮丽的炫彩下,若清幽匆匆山涧上挺立的青竹。
他侧首看了一眼站得身旁的沈舒窈,他深邃的目光缥缈若天际薄云,但其隐含的深意唯她了然,少顷,沈舒窈上前一步,淡然的神情让她原本清雅脱俗的容颜多了一分疏远意味。
清风徐来,暗香浮动,她修长的身姿在一群高大魁梧的男子面前,无半分怯弱反而显得独树一帜。
在众人窃窃私语中,她清亮从容的声音响起,“众所周知,几日前在城东驿馆丕威将军居住的厢房,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是以大家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死者就是丕将军,殊不知......死者另有其人。”
话落,人群顿时喧嚣起来,“什么?你是说将军还活着?”
“不对啊,若是将军没死,为何一直不见其人呢?”
也有人气愤地说:“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是你们刑部迟迟抓不到凶手,才让她编造谎言来蒙骗我们,企图为自己的无能开脱。”
沈舒窈站得笔直,眸光中隐约带有冷冽气息,转头看了看一直注视着她的萧玄奕,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阙长史也从旁插言,“丕将军的尸身老夫都亲眼见过,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记得驿馆的范大人曾说您一进入验尸房就呕吐不止,您确定当时真的看清楚那是丕将军的尸身?”
“这个......”阙长史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当时确实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并未细看,毕竟那股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
又有人道:“就算长史没有看清又如何?你现在说将军还活着,若真如你所言,为何我们将军迟迟不露面?”
“那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场蓄意的阴谋。”沈舒窈毫不犹豫一语道破。
这铿锵有力的回答,顿时让众人面面相觑,聃狎难道不是真心实意来谈休战一事的,难不成还想与东陵开战?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沈舒窈才徐徐说:“这起案子蹊跷的地方很多,首先,无头尸的死亡时辰是在案发前一日的午时,可是驿馆好几个驿夫却在案发前一日的酉时亲眼所见在屋内走动的丕将军,试问一个已经死了人怎么还能在几个时辰后自由走动?此为疑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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