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别院虽然宽敞精致,但是由于多年闲置,除却屋内的家具陈设一应完好之外,其余的全部需要重新修葺一番。
沈舒窈和莲儿在京城觅了一家价格便宜的客栈暂住,将节省下来的银钱用于添置宅中家具,毕竟从此以后她们就扎根京城了。
“四弟,聃狎、戟陇两部使团还有二十日便可抵达京城,如今接待他们下榻的驿站附近出现骸骨命案,此事需得详查。”皇帝神态悠闲地倚靠在椅背上,眉眼温和地望着萧玄奕。
皇帝闭了闭眸子,轻揉了一下眉心,续道:“你是东陵最出色的王爷,你在西北戍边的三年里朝中事务繁重,朕真是殚精竭虑,如今你已归来,就将之前的事务重新挑起吧。”
“承蒙皇兄器重,臣弟定当不辱使命。”萧玄奕态度诚恳地行礼,一并应下。
驿站北边,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之下,一个用粗布捂住口鼻的老者,站在排水沟里,杵着一根长棍在蚊蝇乱飞,恶臭乌黑的排水渠里来回摸索。
刑部侍郎魏启章正值而立之年,身躯颀长,文质彬彬,此刻他眉头紧皱,看着接连三日才翻出三颗头骨和几根胸骨的江仵作,转身朝不远处负手而立的萧玄奕走去,苦恼焦急道:“王爷,江仵作老眼昏花,进展缓慢,皇上又限期破案,眼下残骸尚未找齐,死者身份亦无法确认,此案真不知该如何查起?
萧玄奕置若罔闻,瞟了一眼正在埋头苦干的仵作,问道:“江仵作,找齐这三名死者的残骸还需多久?”
本朝仵作乃是贱籍,且世袭,殓尸送葬、多出自鬻棺屠宰之家,其后代禁绝参加科举考试,每年能拿到二两工食银,也就勉强够糊口。
江仵作祖上三代皆是仵作,迄今为止殓尸送葬数十载,慢慢就成了刑部的专用仵作,他的工食银自然高过普通的仵作。
“回王爷,这排水渠里牲畜骨头和人骨混在一起,实在难以分辨,老朽年事已高,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江仵作停下动作,慢慢直起年迈的身躯,沉思了一下,缓缓道:“有一个人倒是会辨骨,只是她的脾性太过随心所欲,怕是不会轻易答应。”
“他是谁?他若有此能耐,本官必定以礼相待,亲自去请。”魏启章神色焦急的问。
江仵作拍了拍长衫上沾染的碎草渣,看着萧玄奕意味不明的眼神,说道:“想必王爷已经猜出了老朽说的人是谁吧?”
魏启章侧首,疑惑地望着萧玄奕,道:“王爷也认识此人?”
萧玄奕瞥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王爷可否帮下官引荐一下?”魏启章趁热打铁,此案若是破不了,皇上绝对不会怪罪为东陵立下汗马功劳的萧玄奕。
而他就不同了,虽然他的族姐是皇上的妃子,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皇上看起来和颜悦色,但亦是杀伐果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