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面的老灵君正要负手跃下房顶,皱眉道:“灵君可是说话不算话?”
唐承运嘿的一声,摇头笑道:“你有对手啦,可别贪多。”
“你…”
眼看姬无命越驰越近,距离一缩短。强弓更是难当。他所用之箭只比长剑略短,粗如食指,箭镞更如钴杵一般,被箭风一削过便即见血,倘若被射了朋洞穿。创口只怕要比杯口还大。
他听不见莫、唐二人的对话,但见唐承运作势要跳。不想也知是要对马车里的阳顶天不利。双箭搭弦往后一仰,松手的瞬息间箭分两头,一射莫太冲,另一技却射往唐承运脚下檐间。
老灵君正纵身一跳。粗大的箭尖“噗”一声没入胸口,半空中老人背拱如虾手捂心口,足尖踏地时才挺起身子,将钳在指间的羽箭扔地上,拍拍手掌,抬头对莫太冲笑道:“你这个对手极不好斗,留神哪。”
房上的莫太冲无暇还口,三只羽箭以品字形朝他射来。中途不住地交互穿插,宛若燕翔,到身前时仍呈一个品字,却无一箭来势可辨。莫太冲难以挥鞭击落,身子忙往后折,原本居高临下、无远弗届的从容几已不复,避得万般凶险。
唐承运的身子矮小,一落到地面之后。反被车厢、马尸等遮去大半:姬无命虽是神射,却射不了难见的目标。
老人活动十指,缓步踱至车厢前,哑声道:“阳顶天!你我的梁子,一次做个了结罢。杀了你这罪无可逭的无耻东西,九泉之下。老夫也好向列祖列宗交代。”
他赖以成名的“幽冥鬼手”是一门强绝霸道的指爪功夫。此番出手势在必得,阳顶天的武功能耐又非同一般,高手对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没有表面工夫虚晃一招的余裕,务求在十指之间分出高下。
阳顶天笑道:“老灵君莫要担心。贵门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必不怪你,你我之间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性情暴躁的老人听了,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摇头笑了笑,自顾自道:“我真是老糊涂啦,怎跟畜生说人话?”
五指屈成钩爪,哗啦一声洞穿厢壁,迳取车内之人!
他解除了实丹,再也不用理会“功力不可逾八成”的限制,坚逾金铁的双爪如旋风般接连贯入,与车中之人隔板对撼,一阵连珠轰响之后,车厢板被贯得坑坑洞洞,激烈的交击仍持续不断。
“砰!”一声,厢板自底部连根拔起,整片压向老人,似是厢内之人受不住招,索性倚肩一撞,欲破老人的臂围。
唐承运伶笑:“便是铁板也教穿了,还怕你血肉之躯?”
一爪洞穿,满拟抓他个肚破脑流,这一抓实已用上了十成俱力,便连颅骨怕都是跃手而碎。
谁知厢后之人仿佛无有实体!唐承运指爪入肉,抓得滑溜溜的鱼胶也似,连表面的油皮也没擦破半点,陡地陷入又滑又韧的一团肥油中动弹不得。老人变招迅辣。立刻易爪为拳。如铜瓜铁锤般直进横打。却始终挣脱不出;捶打的劲力不住累积。驀地向后一弹,悉数还了给他。
唐承运被远远抛了出去。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地时脚尖一抬。一只压棚脚的小小石斗劲射出去,猛将那块向前冲来的厢板砸了个纷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