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羽拍了拍身旁地面,示意她过去坐下,却始终不曾回头看看她,似乎还在为她方才想吞下活鱼的行为而气恼。
慕风见状,自知理亏,乖顺的靠近篝火,在他身旁坐下。
抓鱼时不曾留意,浑身上下已被水花渐得湿透,此时一身轻透薄衫紧紧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段一览无遗。
感受到从身旁瞥来的异样眸光,慕风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略微尴尬的背过身去。
而风倾羽,原本只当她心智不全,是个孩子,见她这副羞涩模样,又觉她与寻常女子无异,不由一阵脸热,也将脸转向了一旁,不再看她。
方圆百米的山洞,因这尴尬的微妙气氛而愈显狭窄。面前的篝火也莫名变得异常灼人。
时间在无人打破的沉默里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岩壁上的缝隙里再无光亮照入,天已黑透了。风倾羽终觉不妥,正欲起身离开,将这山洞让出来给她,忽觉腿上一沉。
回过头垂眸看去,这姑娘不知何时已烘干了衣衫,倒头趴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了。
风倾羽蹙了蹙眉,抬手欲将她摇醒,却在半空顿住,纠结了半晌,缓缓放下,轻柔抚上她如流水般柔顺的长发。
一声低叹悠悠出口,在地洞内缭绕不散。
她终究不过是个孩子。
只是,这样的姑娘,偏偏成了妖,着实可惜。
……
翌日清晨,慕风睁眼时,便见身下大片轻透红衫,背上不知何时也披上了他的外衫。自己正趴在一条腿上,而这条腿的主人,仅穿着一件浅白交领的中衣,似乎维持了这样的坐姿一整夜,此时正闭目养神。
上一次见他穿成这个模样,还是在人界的醉云霄,夜深人静时,她去偷他的药草。藏身在他的壁柜里,被他一把拉出。
那时他戴着面具,烛光摇曳之下,即便面具遮挡了半张脸,依旧遮盖不住他的风华无双。
而今,熊熊篝火前,没有了面具的遮挡,一张倾世妖颜展露无遗。
他生得如此好看,天下间的女子在他面前皆自愧不如,而这精致绝美的妖冶容颜与他的男子魅力毫不违和,与身俱来的优雅与高贵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一袭交领白衫,慵懒而随意,让他线条流畅的肌肉与锁骨若影若现,比起平日更添几分矜贵。
然而,如此钟灵毓秀之人,最终却落得那般结局……
思及此,慕风只觉阵阵心酸,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
宁静的时光转瞬即逝,在山洞里躲避追杀的日子,每日捕猎、吃鱼、枕着他的腿入睡,已习以为常。直到方圆十里再无活物可捕。
风倾羽在洞中陪伴慕风也已半月有余,终于提出分别。
这一次,他态度坚决,丝毫不容抗议。
神界半月,妖界已过一年。或许,他的确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慕风不再强求。只是将来……无论是亿万年前或亿万年后,她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临别之际,眸光中的不舍与悲伤丝毫无法掩藏。
风倾羽见状,伸手抚上她如桃花般柔嫩的面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道:“你常挂在嘴边的阿白,到底是谁?是……你的心上人么?”
见慕风呆呆怔住,风倾羽莞尔一笑:“你怎么就成了妖呢?下辈子转世为人,做我的娘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