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他在城门口巡视城墙是否需要修补,就是又到了皇宫的哪个殿宇查看修缮进度。
白盛觉得工部简直是整个越国最忙碌的官署衙门了,没有之一。而工部尚书更是快要比他父皇还辛苦忙碌,称得上日理万机了。
主事的上官见不到,底下的人又做不了主,自然也就拿不到干系重大的皖淮府堤坝工事图。
余下各处也尽是推诿拖延,总之就没一件事是顺利的。
两日过去,竟是什么也没办成。白盛不免有些焦躁。
这些人敢刁难他,便是吃准了他不敢禀告皇帝。的确,这是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确是他最不想用的办法。
这就等同于向皇帝表明了他力有未逮不堪大任,一旦他这么做了,往后也就不会再盼到什么有分量的差事了,争位之事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实际上这些事情他的父皇未必就真不知晓,又未尝不是等着看他如何解决。
接连两日辗转难眠,白盛的气色难免不太好。
赫连嫣然见了,吩咐烟波炖了些补品,亲自送了过去。
“嫣然来了,坐吧。”白盛有些精神恹恹的。
“虽然殿下早已痊愈,但若长时间休息不好,对身体也没有好处。”赫连嫣然提醒道。
“距离父皇给出的五日之期还剩不到三日了,可钱粮仍是不到位,叫我如何能安寝?”
白盛本不愿在赫连嫣然面前吐苦水,可她一开口,他便忍不住想向她倾诉。他发现自己对她不仅信任,而且依赖。
“殿下大可不必烦恼。您是陛下选定的钦差,一切赈灾事宜皆由您全权决定,想要怎么处置,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最坏也还有臣女给您兜着底,便是一文钱一粒粮都拿不到,臣女也绝不会叫您空着手启程。
所以,殿下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赫连嫣然道,狷狂霸气,目空一切却叫人觉得理所应当。
“果然只有嫣然待我最是真心。”白盛忽然就心情大好了起来,抓过她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一脸陶醉,“真是令人安心的味道。独一无二,只属于赫连嫣然一人的香气,真真叫我迷恋不已。”
赫连嫣然见他又开始逗弄自己,便知他已有了主意。不再多言,抽回手便要退下。
白盛却紧跟着上前一步,贴得她极近:“嫣然这就要走了吗?再多陪陪我可好?”话语中满是亲昵。
赫连嫣然只听得白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尽量温和地挣脱开,行了礼,道:“殿下还有许多正事要忙,臣女恭送殿下。”
白盛笑了笑,没再难为她转身离去。临走时不忘调侃道:“嫣然要记得想我呀。”说完,甚是愉悦地出了府。
他还真的想将这小女子留在身边了。
无关情爱,只要她在,似乎就再没什么好担心。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令他都有些不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