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没事干的时候,王炳章最喜欢瘫在躺椅上,乐滋滋的喝着从香江岛带回来的咖啡,开始忆苦思甜。
他想到自己几年前还没给张文山做水客的时候,家里就住的就是两间棚户。他长得丑,三十好几的人别说找不到媳妇,大姑娘都不愿意拿正眼瞧他。
因为沙头角本地人去新界不费事,他就跟着别人一起去新界在一家茶餐厅当了个洗碗工,当天就打碎了两个茶碗。结果一个月下来一蚊钱没挣到,还要倒贴钱给茶餐厅的阿婆。
人家都嫌弃他笨手笨脚,不给他工作,就被赶了回来。不知道多少人拿这事情笑他,沙头角也没多少人瞧的起他。
后来老母知道后,夜夜抹眼泪。
有时候他自己都认为,这辈子已经定型了,再也改不了,只能做个没老婆的寡佬。
现在呢?
在沙头角,说起大口,没人不知道他的。他挣得比那些在香江岛做教授的赚的还多,在沙头角是第一个住进砖瓦房的,还从新界娶了个靓妹。
靓妹长的白白净净,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大老爷们。唯一可惜的是,就是太败家,经常去新界买东西。不过他大口养得起!
现在再去香江看一看,那些拼死拼活偷渡到香江的人,混的太差了。
说到底,自己的人生还是被那个温州佬给改变,没有那个温州佬,自己还不知道在哪仆街呢。不过那温州佬要三个月才能来一次,上次货拿得多,没有小半年估计不会再出现。
一杯咖啡喝完,每日的忆苦思甜也已经结束,王炳章准备起来溜达溜达,每天吃完睡睡完吃,某些运动他都已经开始感觉力不从心了。
就在他刚刚起身时,媳妇走过来:“大口,陆先森来了。”
“陆先森,哪个陆先森,我认识他吗?”王炳章还没反应过来。
“大口大佬贵人多忘事,不到一个星期前我们才见过面,你就把我给忘了?”陆远带着杨文来到了后院,看着坐在院子里捧着咖啡的王炳章,笑眯眯道:“在喝下午茶呢!”
王炳章一拍脑袋,“陆先森是你?炖母鸡,炖母鸡,我冇有念起来。”
王炳章是真没有想到陆远会来。
完全是因为当初张文山从他这里拿第一批货的时候,足足销了两个月,要知道那才二十只手表。按照他的算计,再快也得小半年才能够见到再次陆远。
可没想到,满打满算这还不到五六天的时间,对方又回来了。
这是衣服没有销掉,拿来退货么?想到这,王炳章的热情少了一半:“陆先森,你该不会是成衣没有销掉,想要返还给我吧?”
陆远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看我是那种人吗?上次的那些衣服我都卖掉了,这回还想从你这再买点。”
“这么快?”王炳章吓了一跳,瞧见陆远不像是在说笑,赶紧对媳妇道:“阿妹,给陆先森还有他的马仔泡两杯咖啡。”
“陆先森,请坐。”
一边抽出藤椅,请陆远坐下。
陆远表示只喝茶,杨文倒是想要尝尝鲜,试试咖啡什么味。
“陆先森,你真的把成衣销完了,不系专程拿我寻开心?”王炳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半大的孩子,能耐能比那个温州佬还要大吗?
陆远笑呵呵道:“生命是以时间为单位的,浪费别人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时间,等于慢性自杀。我是来谈生意的!”
“陆先森讲话真有水准!真高雅!只系吾真系冇想到,真系冇想到,你这速度太快喇,超出我的念想。”王炳章竖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他一开始可是没把陆远这小虾米放在眼里的。
“这是鲁迅说的,我也就是个俗人,赚点小钱,养家糊口。”陆远摆了摆手。
很快茶就上来了,王炳章媳妇道:“陆先森,这系乌龙茶,大口还有从新界买回来的咖啡,你真的不饮吗?”
“喝不惯。”陆远摇了摇头,谢绝对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