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方尘想多了。
惊鲵沉默了会儿,就朝屋里走去。
“你不喜欢这里?”
方尘连忙说道,他是挺喜欢这里的,很熟悉,很惬意,关键是看着他们上课做作业,贼爽。
“我无所谓,小言如果在这里长大,应该是件不错的事。
只不过,你觉得罗网会善罢甘休吗?我会拖累小圣贤庄的。”
惊鲵顿了一下,看着屋内的摇篮,语气低沉。
方尘神色一凝,这几日太过安逸,醉生梦死间,他的确忘了头上的阴影。
“罗网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动作?”
方尘有些奇怪,都过了数日,一点风声也没有,这可不像一个杀手组织的风格。
“天字一等自由度极高,接手任务后,时间,方式,都是自行决定。
罗网应是还没有发现,掩日和黑白玄翦的死亡。”
惊鲵淡淡道,这也是她直到临盆之际才被罗网追究的原因。
沉思片刻,方尘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知道罗网之主在哪里吗?”
惊鲵一脸错愕,片刻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
“你的胆子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倒是大的很,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吗?就算是鬼谷子,也不敢说这种话的。”
方尘依旧笑嘻嘻的。
“你知道吗?”
“不知道,从来都是他联系我,我没见过他。”
惊鲵笑道。
方尘又想了想,问了一句让惊鲵毕生难忘的话。
“那秦王的话管用吗?罗网不是受控于秦国,如果他点头了,行吗?”
“你不是在说笑?!”
惊鲵瞪大了美目,她怎会不知方尘的话中意,江湖与朝堂虽然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但两者间的鸿沟却是从未消失过。
多少江湖人,习武一生,就为卖与帝王家。
一人再强,百人敌,千人敌,能否万人敌?
惊鲵是个刺客,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刺客,但她从没有想过刺王杀驾这般大逆之事,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七国屹立至今,其中暗流之深,没有多少人知道,而知道的,则会明白所谓江湖对上庙堂是多么令人绝望的差距。
“我不喜欢被动,想想每天睡觉还有担心有没有剑刺过来,就浑身难受。
再说你不是说小言适合这里吗?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一劳永逸再好不过。”
惊鲵没有说话,一双美目就这样水汪汪的盯着方尘。
“我知道我现在很霸气,你很感动,但千万不要立什么以身先许的flag,有个万一,我做鬼都缠着你。”
方尘被盯的难受,故作轻松道。
其实他心中是有把握的,看动漫里王宫的护卫,简直堪比小圣贤庄,就是个摆设。
轻功好些的,都能逛一圈,更何况他这天下第八,九。
如果鬼谷子老头所说不差,能杀他的两人应是不在秦王宫才对。
惊鲵翻了个白眼,这人永远没个正形,沉声道:“你决定了?秦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方尘正色道:“是,放心吧,这天下没有能拦的住我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
惊鲵沉默了许久。
“明天吧,没什么好拖的,不要告诉颜路,让他好好上课。”
惊鲵点点头,进了屋。
“明天送你个礼物。”
礼物?嘿嘿……
方尘看着紧闭的房门,张开了嘴,流下了些许晶莹。
……
是夜,对,也是这个时候。
月黑风高,悬崖上。
“六指黑侠,你无路可走了。”
“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少司命,哈哈哈,阴阳家真是处心积虑。”
六指黑侠的黑袍已被浸红了,随行的四名墨者,不见了踪影。
“交出含光剑,我可以让你死的快些。”
云中君舔了舔唇,诡笑道。
“痴人说梦,无路可走,年轻人,你太天真了。”
六指黑侠笑着,不断向后退去。
大司命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缩。
“阻止他!”
“晚了!”
只见六指黑侠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五大长老齐齐到了悬崖边。
“是墨家机关鸟,朱雀!”
“巨子啊,我晚一些,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喽。”
“班,多谢了,没有想到东皇太一会把五大长老一齐派出来。”
“阴阳合手印!”
名叫班的中年人,与六指黑侠聊着,妙至毫颠将血色手印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