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了?去就去了。”欧阳少谦整理好帷幔,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暗卫跟着一个闪身,也跳到了院子里,依然跪着。
“她在那儿哭闹,惹得许多百姓驻足围观。”
“疯了?”欧阳少谦一阵头疼,“怎么说也是知州府教养出来的,怎么就跟市井泼妇似的?”
“她吵嚷着要找酥娘,可那茶楼咱们早就撤干净了,是个空的。”
“让她闹去,总不好现在让人去开了门让她进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那地方还有人管控的?”
欧阳少谦一挥手,让暗卫退下。
暗卫想了想,确实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倒好些。
“主子,还有一事。”
“何事?快说。”
“侯爷来了。”暗卫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欧阳少谦的脸色。
“什么?!”
果然,这个离家许久的“不孝子”立刻原地蹦了起来,眼看着是让苏景辰那不正经的做派带坏了。
“那我娘呢?”
“侯夫人并未跟着一同前来,但是让阿厌回去了。”暗卫说完这句,立刻一个翻身离开了欧阳少谦的视线。
“这是要关门打狗啊……”欧阳少谦想起自己亲娘的做派,望着天欲哭无泪,想要拿人撒个气,偏那暗卫鬼灵精的逃开了。
而护国侯在来的路上,恰巧还遭遇了一场不小的变故。
自从宁香和蒋悦悦造出了那场丛林大火,这山林便是一片废墟,倒是住在官道附近的猎户,都就着这场火,开垦了土地,种上了自家的粮食。
朝廷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猎户们既然要占用这里的土地,就要向朝廷交税。
可直到他们把荒地开垦完了,已经种上了粮食,朝廷才让京兆尹派了人来,威逼利诱,要将这土地收回。
猎户们勤勤恳恳干了数月,怎么肯就这样把土地上缴?更何况地里还有庄稼蔬菜呢,那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靠山吃山,山火毁了他们的活路,难道还不让做些别的么?
偏他们又不敢同朝廷作对,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认了头,签了契书,每年向朝廷缴纳赋税。
于是这怨恨便积压在这群人的心里,一直以来敢怒不敢言。
偏巧这时护国侯决定到琢州去,正巧路过的时候,遇上了刚被朝廷强行征税过的猎户们。
“怎的朝廷又派人来?难道就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了吗?”
远远地便有人看到了护国侯府的马车,害怕朝廷又想到了什么苛刻的条款,赶忙大老远跑回来报信。
这一报信,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本就积怨已久的民众,此刻满心愤恨,对当官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多时便聚在了一起,堵在了官道上,势必要让朝廷知道他们的决心。
护国侯就这样被堵在了官道中央,前后都围着人,场面一时就僵持住了。
“大胆刁民,怎敢拦截侯府的马车?!”
护国侯来不及制止,在前面跟车的护卫就拔了刀。
寒光闪闪的刀刃一亮出来,围着的不少人都跟着胆寒。
“怎么,现在竟是要对我们这帮手无寸铁的人动刀子了不成?”
这些人虽然是猎户,可也知道不好跟朝廷闹的太僵,因此围住了马车,却没有带着砍刀之类的。
谁知那护卫先拔了刀。
护国侯听着外头他们说的话,心里泛起嘀咕。怎的到这儿还能碰上骚乱呢?
可这前后都堵上了,自己就坐在车里也不是回事,护国侯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站在车前问道:“你们是何人?”
“我们?我们是这山里的猎户。”
“是发生了何事,你们要拦本侯的马车?”护国侯对百姓还是十分和善的,许是身为沙场将士,他对百姓们拦车的举动,第一反应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
猎户们见护国侯一头雾水,也都面面相觑,怎么看上去不像是朝廷派来找麻烦的呢?
“侯爷为何要来此处啊?”一个汉子被众人推着上前,只能硬着头皮细问。
护国侯倒是没对他们的无礼感到生气,反而觉得很亲近,便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去琢州办事,当然要走这趟官道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办了件什么事,这可是侯爷,得罪了他那还能有好?
不等护国侯反应,百姓们倒头便跪下了,倒把护国侯看的一愣。
“你们这是做什么?”
“草民们冒犯了侯爷,自知有罪,还请侯爷宽宏大量,饶恕我等。”
他们战战兢兢的跪着,生怕护国侯发怒。
要怪也只能怪护国侯平日里太过不苟言笑了,让人看着就十分严肃的模样。方才是对方气急了,想要豁出去,这才与他言辞激烈了些。
可是现在看看……
猎户们都觉得自己小命不保了。
“无碍,我在军中也并没有这么多规矩,你们只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
护国侯亲民的态度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同人们说话的时候,面色倒看着柔和了许多。
猎户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遇到好心人了。
“不知侯爷能否同上头的人讲一讲,我们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见护国侯亲切,便有妇孺抱着孩子,也走了过来,车前车后的人又多了些。
护国侯倒是没觉得被冒犯,而是让众人起身,好声问道:“这山林烧毁了,对你们的确有些影响,只是不知你们想让本侯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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