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们想的开,不让开集市,那他们串门去各家买便是,就是没往常那么热闹了。
这琢州不过弹丸之地,互相之间谁不知道谁家做什么呀?
集市上没东西,不代表各家没有,宁香也可有责任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众人保证道:“要是大家短了什么东西买不到,尽管到我家来吧。”
“唉哟,杨子家竟然是小媳妇儿做主咯。”
见宁香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百姓们纷纷笑起来。
而欧阳少谦则是面带笑容的看着站在人群中仿佛在发光发热的宁香,心里暖得紧。
这边集市很快就自发的撤了个干干净净,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这边集市没了,百姓们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就算没有往日热闹,可还是各家走访,联系的紧密。
倒是萧王府那边犯了难。
蒋知州听闻是六公主要求撤了集市,忙不迭的就下达了指令,谁知指令未到,集市上的摊子就已经都收拾干净了。
知州府的衙役们可谓碰了一鼻子灰,急匆匆的去,莫名其妙的回。
“启禀大人,这集市上连个苍蝇都没有,这指令还怎么贴啊?”
蒋知州坐在堂上,听着衙役的反馈,颇有些无奈:“这是六公主亲口吩咐的,那就要张贴,管他有没有人看,都要贴上,还要贴的醒目。”
“大人,一直以来也没有说因为公主的一句话改变了律法的。”
“管什么律法不律法,天王老子都沾不到琢州的边儿,公主在这就是最大的,你跟她讲律法?”蒋知州气不过衙役的脑子反应慢,拿起桌上的镇纸就砸到了那衙役脚边。
衙役吓得跳了两跳,忙又带着要张贴的告示飞奔出去了。
蒋知州这边仔细想了想衙役的话,的确也觉得不妥,便不得不着人带话给萧王,让随时留意着六公主的心情。
萧王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府中的外管事憋不住了,亲自来寻,这才猛地发现出不对劲来。
“你是说买不到公主要吃的东西?这是为何?”萧王正琢磨着行军路线,就见外管事为了琐事而来,心里十分不爽,却又不能不管,因此语气颇为烦躁。
外管事听出了萧王话语里的不耐烦,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开腔,最后还是一咬牙,道:“集市上卖肉实惠的就那么一家,让六公主口头取缔了,现在各大酒楼、饭馆儿,都没有食材,咱们府上的厨子公主又不喜欢,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说的是那个姓杨的?”萧王对此事还是心存不满,明明好生生抬回来的人,怎的就不见了,怎的就出现在那个屠夫身边儿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蒋知州能干出来这偷梁换柱的把戏,不过如今细细想来,这件事还是疑点颇多。
“你去找到那屠夫住的地方,然后向他买就是,顺便派几个人盯着他去。”
眼瞅着自己羽翼渐丰,万事俱备,萧王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来,便惦记着这件事等自己干完大事儿之后再来解决,总之一个都跑不了。
外管事领了命,便也认头的带着一众衙役,找到了宁香的家。
欧阳少谦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因此尽量白天都呆在院子里不出门,有什么事情也是让底下的人去做。
萧王府外管事来了的时候,就见欧阳少谦在自家院子里,正在井边儿磨着刀。
地上放了一个特别大的木盆,里头的血水似乎片刻就要洒出来了似的,地上也有斑斑血迹。
再侧身一看旁边的草棚子,挂着两头切开了的猪,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
外管事“咕咚”一声咽了口水,见这场景顿时有些退却了。
而他带着的家丁们都正睁大了眼瞧着他,意在听他的指示,外管事心想总不好在手下人面前丢脸,便壮了壮胆子。
只见他微微抬起了头,迈着四方步子,状似沉稳的走到了欧阳少谦跟前。
“你这院子里的肉怎么卖?”
欧阳少谦心里冷哼了一声,回过身来,似乎才看到面前这群人似的。
“这...小人这肉不卖,公主不让。”
“既然不卖,那便上缴了吧。”外管事知道欧阳少谦这是置气了,心里也顶起火儿来,就要让欧阳少谦心里别扭。
这两头猪肉都是好粮食喂肥的,欧阳少谦的人在乡下收猪也很少收到这样精瘦肉多的。
如今外管事三言两语就想空手套白狼,那欧阳少谦自是极不悦的。
他提起屠刀来,发觉这东西拎在手里倒比用剑还熟悉许多,一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带着这玩味的笑容,以及土匪似的络腮胡子,欧阳少谦逼近了外管事,低声道:“您说什么?我方才没听清。”
外管事再一次感受到了刚进门时那般的杀意凛然,瞬间觉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于是后退了两步,与欧阳少谦拉开了距离,然后又壮了壮胆子,道:“让你卖你就卖,萧王府的生意,还能让你亏了不成?”
欧阳少谦听罢便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信度。
见他如此态度,外管事便掏出了腰牌来:“看清楚了,我们确实是萧王府的人,要买你家的肉。”
“我家的肉不让卖,公主不让卖。”欧阳少谦装作一根筋的样子,依然不搭话。
外管事终于急了,挥手想让家丁们围上来,实在不行便逼迫欧阳少谦就范。
谁知家丁们一见欧阳少谦拿起屠刀的时候便吓得落荒而逃了,留下外管事一个人站在那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外管事见自己身后没了人,便也倒退两步,脚底抹油,溜走了。
“你家不卖,自然还有别家,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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