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也好。
宁香想着,便先一步往前而去,轻轻踩上了那屋子房顶的瓦片。
便能听到底下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跟辛语澜交谈。
“香夫人,这是王爷亲自给您采买的香膏,您多少用一些便是。”
“我不用。”辛语澜十分的暴躁,许是想到了齐缨,胸口的气愤怎么都收不住,便发泄了出来。
她一挥手将丫鬟递来的香膏推开,丫鬟一时没拿稳,那小罐子便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这可是西域的贡品,满涿州也就这么一瓶呀!”
小丫鬟心疼坏了,蹲在地上捡着碎瓷片,却不敢跟辛语澜发火儿。毕竟王爷可是交代了,这位在府里是要好生相待的,可见是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呢。
“你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辛语澜听到瓷片碎裂的声音,一时间也缓过神来,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内心极是愧疚的。
这丫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命行事罢了,自己又何必为难她呢。
这么想着,辛语澜便坐在浴池里,环抱住了自身,恨不得把头也埋在水里。
这萧王府真是气派极了,这浴池中的水引得是山间的温泉水,这在外人看来,便是十分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人工开凿,再引流过来,水到这且不说还能是活水,就连温度也没法保证。
偏偏萧王府这暗渠挖的极讲究,只怕还做了什么其他的措施,现在包围着她的池水便是温度正好的,氤氲的冒着雾气。
宁香见里头的丫鬟很是听话的退下,自己也寻了隐蔽的位置,侧身从房门闪了进去,因穿着黑衣,倒是把辛语澜吓得不轻。
“你是谁?”辛语澜环抱着胸口坐在水池中,防备的问道。
宁香转过身来,好笑的看着辛语澜,道:“夫子看身形还瞧不出么?”
辛语澜听得声音熟悉,这才稍稍放下戒备来,隔着雾气定睛观瞧,发现是宁香的身影时,颇有些委屈的松了口气,却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我都要吓死了。”
“辛苦夫子了。”
宁香拿了水池边萧王给辛语澜备好的衣衫,旧的已经被丫鬟收走了,可能是丢掉了,因此现在只能委屈辛语澜一些。
“你先穿这个吧,待我救了你出去再说其他。”
“你救我出去,又如何再找个人替代呢?”辛语澜有些犹豫,毕竟萧王可不是好糊弄的。
宁香也有些无奈,道:“原本这事情就理不清,我总不能一女许两家吧,这事儿怎么着也轮不到萧王抖露出来,不如就这样吧,捅个篓子,他也只能吃个暗亏。”
宁香想起方才闻到的香膏的味道,可见萧王还是为了自己下了本钱的。
辛语澜虽然没听太懂,却也只能听命行事:“那我出去之后呢?是去哪儿啊?”
宁香被辛语澜一句话问住了,她倒是没想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宁香惦记起外头的人来。
“你且随我出去便是,我肯定将你安顿好,莫要担心太多了。”
辛语澜不知宁香的轻功极好,听罢便要自己转身找路逃离。宁香却一个助力奔上前去,踏着清风拽起了辛语澜的手腕,二人便飞身而起。
辛语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像是被仙子腾云驾雾带入仙境一般。幸好她颇有些轻盈姿态,许是练舞蹈留下的功底,此刻倒不甚惊慌,宁香自然也好带她。
“竟不知你是个藏得这样深的。”辛语澜话里由衷的感叹,却只有赞赏的意味。
宁香噗嗤一乐:“你怎么跟沛嬷嬷说一样的话?”
“沛嬷嬷不是消失了吗?”辛语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痴痴的问了一句,随后立刻悟到了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叫你带走了?”
“不是我,是咱们身后这一伙儿贼人。”
到了府外很远,宁香停下脚步,与辛语澜落了地,示意她向后看。
辛语澜回头,却见身后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人。这一路上没听到脚步声,竟然都不知道身后何时跟着这么多人。
辛语澜吓了一跳,忙躲到宁香身后去:“这都是什么人啊?什么贼人?”
被称为“贼人”的暗卫们面面相觑,其实刚才他们倒是听到宁香这么说了,只是没想到辛语澜真的相信。
欧阳少谦穿着黑衣混在暗卫们中央,坏心的踢了忠叔一脚。
忠叔一时没有防备,踉跄了几步就站到了宁香与辛语澜的跟前。
“你...你干什么?!”辛语澜想了想,自己不应该让宁香一个小辈面对这些,便有鼓足勇气站到她的身前去,挡在了二人中间。
忠叔方才不小心看到了辛语澜沐浴的景色,本就无颜面对她,此刻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顿了半天也才想起宁香方才说的“贼人”来。
“打...打...打劫!”忠叔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黑压压的一片暗卫,包括宁香和欧阳少谦都瞬间笑出了声音来。
“哈哈哈哈哈!”
宁香笑的开怀,倒让辛语澜一头雾水了。
“香儿,他打劫呢,你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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