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欧阳少谦重重的一咳,这才引起了暗卫们的注意,“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众人立刻低着头,乖乖的站在了两边,把中间的路让了出来。
宁香哭笑不得的往前直走到沛嬷嬷跟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在沛嬷嬷鼻尖一晃。
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直扎进脑子似的,沛嬷嬷只觉得头顶一疼,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悠悠的抬起头,见到眼前这张极熟悉的面容时,整个人犹遭雷劈,双眼瞪大,说不出话来。
宁香便安静的等着,这地方拢音且潮湿,主子不说话,暗卫们自然也都安静,墙壁上距离的水珠滴落到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怎么会是你……”沛嬷嬷从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周身似乎烧起了怒火,面容狰狞。
宁香眯了眯眼,似乎没料到沛嬷嬷会是这个反应:“您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我呸!背主忘恩的东西!”沛嬷嬷狠狠的啐了一口,却被宁香躲开了。
几个暗卫见沛嬷嬷如此作为,纷纷围了上来,面沉似水。
许是感受到了压迫,沛嬷嬷的气势略微削减了些。
“我如何背主了,倒是想听您说说看。”宁香抬头,直视着沛嬷嬷,眼里极是坚定。
沛嬷嬷见宁香如此沉着,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发觉宁香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她自幼就在知州府成长,也从未见过她与什么人接触。
沛嬷嬷看着眼前的一众人,一下子发现了欧阳少谦的身影。
“你竟然藏的这样深。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外头的男人。”沛嬷嬷说着,语气就变得暧昧了起来,极是看不起宁香这副模样的感觉,“连夫人都没发觉你不对劲。”
“我跟她不同,我从未想过依靠别人。况且,从一开始,她就没发觉,不只是我。”宁香一啧舌,显得不耐烦的样子,“既然我出现在这,自是有我的目的。听说您不愿意跟我的暗卫们聊一聊,那只能我亲自来了。”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囚禁我是为了知道什么?”沛嬷嬷上下打量着宁香,她在这呆了有几日了,思考良多,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宁香的人把她关在这里,“萧王的人,知州的人,都有找我的理由,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念想吧。”宁香低下头,神情变幻莫测,没有给沛嬷嬷一个准确的答复。
欧阳少谦从未见过宁香如此情绪低落的时候,感觉她小小年纪背着很沉很沉的事情,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拥有这样压抑的一面。
宁香摘下腰间的荷包,手指从中间一勾,便打开了,一股子异香瞬间席卷了井底的地牢。
“这是什么?”欧阳少谦极厌恶这种浓郁的熏得人头疼的香味,觉得什么味道都不及宁香身上淡淡的乳香。
宁香任由那香味盖住了井底潮湿的气息,渐渐地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四面八方而来。
一股子莫名的恐惧感渐渐在人堆里蔓延开来。
“那是什么?”一名暗卫看到暗灰色的石壁上,顺着寒气向这边爬过来的东西,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只见一只与墙壁颜色相同的壁虎在石砖上游走,速度极快,却又避开了所有沾着水雾的地方。
宁香在沛嬷嬷的脚边洒下了一圈药粉,一边倾倒着,一边说道:“这是雄黄,里头我加了点别的东西,要比平时更管用些,只是若我撒的有缺口,只怕嬷嬷就要好好吃个饱饭了。”
“这是何意?”沛嬷嬷没有听懂宁香的话,但是四面八方而来的那堆东西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萧王为何要把您放在苏雪娘身边呀?”宁香状似无意的问着。
沛嬷嬷知道这是宁香在套她的话,因此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紧紧地抿着嘴唇。
宁香好好地在这周围撒了一圈的雄黄粉之后,直起腰来,一堆灰褐色的壁虎就将众人围在了圈里。
欧阳少谦审问囚犯也是有一手的,可也从未见过这般审问之法,此刻被一堆平时很少见的东西围在小小的空间里,也觉得头皮发麻。
“嬷嬷确定不开口么?”宁香的话语冰凉,没有温度。
沛嬷嬷以为宁香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此刻便开始觉得这场景小儿科起来。她又不是什么小丫头,会被壁虎吓得惊慌失措。
见沛嬷嬷神情坚定,宁香笑了,笑得颇有些玩味。
“总有嬷嬷开口的时候。”
宁香从香囊里捏出一粒极小的药丸来,可这药丸刚被拿出来,就见层层叠着的,地面上的,墙壁上的,甚至他们头顶的墙面上的壁虎,都跃跃欲试了起来。
四周的都还好,只是这头顶上不知何时聚集了这么多,似乎一抬头就会掉到脸上一般。
宁香却是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早在试药的时候,她就已经面对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了,此刻也就就见怪不怪了。
沛嬷嬷见宁香捏着那颗药丸要凑到她的嘴边,立刻把嘴巴抿死了,任凭宁香怎么捏起她的脸,企图让她把嘴张开,她都摇晃着,用力紧绷着躲了过去。
二人僵持了一阵,沛嬷嬷又是疲倦又是惊惧,气息便紊乱了,开始用鼻孔频繁的喘着粗气。
宁香见此情形,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趁着沛嬷嬷猛地吸气时,将药丸塞进了她的鼻孔。
沛嬷嬷只觉得鼻腔中有东西吸了进来,忙想往外吐,谁知喉咙哽咽了一下,那药丸直接掉到了嗓子眼儿里。
那药丸沾了唾液立刻便化开了,沛嬷嬷就是想往外吐都不能够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沛嬷嬷怒瞪着宁香。
一股子与此刻的空气相似的味道从沛嬷嬷的口中散发出来,很明显的比这室内的香气浓郁了许多。
欧阳少谦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四面八方抱着团涌过来的壁虎,忽然瞪大了双眼。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