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羡慕他?”宁香若有其事的点点头,“也对,那么多红颜知己,都为了他奋不顾身,这感觉一定很好吧。”
“好什么好。”欧阳少谦撇嘴道,“反正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阿厌正是新婚,欧阳少谦放了他的假,回去好好跟妙绫呆几天,因此这时候房顶上的人都是不常接触欧阳少谦的,平日里见惯了他严肃的模样,此刻见他如此迁就一个姑娘,纷纷惊恐的把耳朵贴在了瓦片上。
就像这样能听的更清楚似的。
不多时,欧阳少谦就拎着一个包袱也蹿到了房顶上,方才一个个毫无形象贴在瓦片上的小伙子瞬间都直起身子来。
“喏,我媳妇儿给你们的。”
欧阳少谦把包袱往人堆里一丢,马上就有人拆开来看。
“罐子?”
“是什么?好香啊。”
“肉!有肉!”
欧阳少谦鄙夷的看着这群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是我平时亏待你们了吗,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主子,您之前让我们跟着宁香姑娘,每次她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我们都馋的不行。”
“听阿厌说你们不是很喜欢她?”欧阳少谦眯着眼睛,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哪儿啊,这不是她之前看不上您么。”
“谁说的。”欧阳少谦有些心虚,“......有吗?”
“酱牛肉!是酱牛肉!”
美食当前,管他什么上司主子的。欧阳少谦被打开包袱抢肉的一帮饿狼们晾在了一边,气得跳起来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主子病了?”
“病的不轻。”
蒋悦悦把妙绫打发了以后,让宁香用那六十六两银子买了沐浴的方子,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钱压根就没出府,所谓的药方子也都是宁香一手炮制的。
“今日这药浴看着与以往不同啊。”蒋悦悦把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里,两只胳膊交叠搭在浴桶边缘,“这味道比以前浓了些。”
宁香笑道:“小姐从前用的方子药味太重,这次据说是从京中传来的新鲜玩意儿,效果比以前好,洗完了还有一股子花香,现在可受京中大家小姐喜爱了。”
“倒是个好东西,也不知萧郎最近在做些什么。”
蒋悦悦撅着嘴,活脱脱一副小姑娘思慕情郎的模样,只是那眉眼透着些算计。宁香最近发现蒋悦悦似乎对萧乾没以往那般执著了,只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貌似上次妙芳出事了之后,蒋悦悦对萧乾就没往日那般热切了。
“萧世子有几日不来找小姐了,也难怪小姐记挂。”宁香舀着水,一下一下浇在蒋悦悦身上,“不过能得小姐的惦记,萧世子真的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就怕他不缺人惦记。”蒋悦悦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意有所指。
宁香佯装没有听出来:“说起来,我还是担心小姐的,毕竟我恐怕是要在您出嫁之前先嫁出去了。”
“对,越早越好。”蒋悦悦嘟囔了一句,之后抬起脸道,“也是希望你早日得到幸福,你看那个屠夫对你多好。”
“那也只是个杀猪卖肉的,唉。”宁香知道蒋悦悦并不希望看到她过得幸福,最好是她总抱怨,蒋悦悦才会更想放她走。
蒋悦悦想了想最近知州府的进账,觉得宁香出嫁倒是不急于一时,就是大夫人始终不让她掺和银钱用度的事儿,只让她多看看账本,自己的权柄竟是还没有辛姨娘大。
“你说母亲怎么就看上那么一个瘸了腿的货色来管家呢。”蒋悦悦越想越生气,看着交缠在水中的发丝,有些烦躁的将它们都捞出来甩到浴桶外头去。
宁香顺手接过蒋悦悦缎子似的黑发,用一根素银簪挽了起来。
“这时候不盘起来可能着凉,小姐可要再加些热水?”宁香习惯性的伺候着蒋悦悦,似乎经过两世,她更懂蒋悦悦需要什么。
然而习惯也只能是习惯。
可蒋悦悦明显注意到了她细微的举动,竟然隐隐有些不舍之意,只不舍的是她能将自己伺候的这般熨帖,而不是对她有情分。
“晚间你出府一趟吧,你快成婚了,总有些要采买的东西。”蒋悦悦松了口,这话一说出来,自己都反应了一会儿,怎么会对宁香突然卸下了心防,说话都温柔了呢。
宁香其实什么都没打算准备,因为就算准备了,不论多少,也比拟不上护国侯府的,干脆等着欧阳少谦说她需要做什么,她再去准备不迟。
想是这么想,宁香倒也没推辞,她准备去师父那瞧瞧,如今虽然还是知州府倚重的郎中,却也不似从前那般悠然度日。
白日里李应中都会在市井繁华地段摆摊,免费给穷人看诊,倒也得了不少好名声。
宁香知道师父在外行医,却不知道晚上要住在哪,只是担心罢了。
伺候蒋悦悦沐浴完,宁香敏锐的发觉蒋悦悦的窗台上多了一个花瓶,这个不是她摆放的,应该是蒋悦悦提前就放在这儿的。
怕是今晚萧乾要过来吧,宁香猜测着。
果然,等蒋悦悦用罢了晚饭,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宁香快些出去,还嘱咐她多逛逛夜市,回来之后直接去休息便是。
见她这么说,宁香就知道今晚萧乾一定是会过来的了,不知道他们两个偷偷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蒋悦悦有可能怀孕的问题。
宁香出了门,耸了耸肩,让他们担心去吧,反正担心也没什么用,蒋悦悦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琢州的夜市并不十分热闹,许是温饱都解决不了,这里的人晚间都早早的回家了,说是逛一逛,不如说是来看商户们收摊的。
宁香也不知道师父到底住在哪,就知道是有个小巷子口,有白蓝色相间的旗子就是。
“宁香?你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眼前出现的是最不愿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