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妙绫吓傻了,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啊。”
为了离开知州府重获新生,宁香可是认真的学习了这些庶务,该知道的她都研究了个透彻,这才能在妙绫提及时反应过来事有不对。
不过二人此刻也仅仅是发现了蒋悦悦的用意,实在没有应对之策。
“看来我是难逃一死了。”妙绫哀哀的哭泣起来,“我怎的命就这么苦,难不成不顺着小姐的意,就该死吗?”
这话直说到了宁香的心坎儿里,曾几何时蒋悦悦可不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么。
“你别急,你能拖着就尽量拖着,我再去想想办法。”宁香沉吟道,“这事儿的确不好办,若要补这契书,只能府里的主子亲自到官府去,容我再想想法子,你别急。”
“从前我都是懒得伺候主子的,都在躲懒,当时还道是妙芳心疼我。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妙绫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她万万没想到蒋悦悦会给她来了这么一手,亏得她来找宁香商量了,若不然就傻傻的离了府,只怕走不了多远就要被官府的人抓走。
妙绫絮絮叨叨的说着,宁香却忽然想起一人来,怎的就这般巧,此时可正是能求她帮忙的时候。
“不若我们去求辛姨娘?”宁香想了想,也就只有她最为合适了。
“可辛姨娘如今伤了腿,只怕自身难保,如何帮的了咱们?”妙绫疑惑道,“何况我与她素无往来,如何能...”
“只怕还要委屈你一阵子了。”宁香反复思量着,始终想不出万全之策,为今之计若不能一个一个救出去,那就只能先让这二人抱团取暖了,“让辛姨娘讨了你过去便是,不过这还要有个缘由才行,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妙绫对这事情一窍不通,只能选择相信宁香的话,此刻再无别的选择。
宁香见她依然是不放心,便劝解道:“都说好事多磨,你且宽心便是。”
妙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我去替你伺候着小姐,省的她做了什么你不知,还要受责罚。”
“拜托你了。”宁香微微笑道,“谁能想如今咱们竟然这样亲密了呢?”
妙绫见宁香笑的眉眼弯弯,心里的阴霾似乎被阳光驱散了:“就为你这话,我也得贴心不是?”
说罢妙绫转身离去,留下宁香一人在这屋里休息。
不多时,房顶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音,宁香听出来者何人,便仰头去看,不多时一人掀开瓦片,露出半张脸来。
“青天白日的就敢过来,也不怕被抓起来。”宁香没好气儿道。
阿厌顺着瓦片的空洞一下子就发现宁香与自己对视上了,便知自己方才脚步声音一清二楚,羞愧的挠了挠头:“公子说晚上想来见见姑娘。”
“他伤还没好,来做什么?”宁香焦急道,“且昨日还跌了一跤,快让他好生歇着吧。”
听出宁香话里的关心,阿厌笑了,看来公子娶媳妇儿有望。
“说是商量一下如何将姑娘救出苦海,只委屈姑娘还要在这府里做些事情。”
宁香一皱眉:“什么事情还要我去做?”
“蒋知州这些年收受贿赂,有一本名册,记着官员的名字,还求姑娘万万寻来。”
“名册?”宁香的脸色变了又变。
阿厌以为宁香是觉得任务艰巨,不好答应,况且公子压根儿没吩咐这事儿,还是他自作主张,自然不好强求,便要开口作罢。
谁知宁香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本沾了尘土的小册子来,打开翻了翻,突然向上一举:“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阿厌眼力极好,定睛观瞧,发现宁香亮出来的这两页上都是名字与贿赂的财物多少,惊得差点从房顶上滚下去。
“姑娘从何得来的这册子?”
“就,账房翻出来的。”宁香无语的把册子合上,示意阿厌下来取。
阿厌从房顶上轻轻翻身下来,摸着窗根趁着无人注意跳进了宁香的屋子。
“嚯,这什么味儿?”阿厌一进门,松懈了精神,就闻到一股子恶臭扑鼻而来。
宁香把小册子扔过去:“要你管?”
阿厌被熏得眼泪直流,却还是开口道:“姑娘你果真女中豪杰。”
宁香正要发火儿,却又听阿厌道:“我摸了账房那么多回,银子也没找到,账册也没找到,谁知姑娘随手便发现了。”
想起这个册子被用来垫花盆,宁香就一阵无语,大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也难怪阿厌找不到。
“你且拿回去复命吧。”
听到这话,阿厌双腿一软:“什么复命?”
“你主子能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么,也就是你这滑头。”
宁香毫不掩饰嫌弃之情,直看的阿厌心里突突。
“嗐,我也没惦记真让您去不是?您想吃点什么吗?”阿厌把册子收到怀里,讨好的搓了搓手。
宁香却忽然想起一事来:“你们是不是有人时刻盯着知州府呀?”
“是啊,不过人数不多,都在暗处,很难被发现的。”阿厌想起自己的一班兄弟,十分自豪。
“那可知春英去哪了?”
“春英是那个坐账房的姨娘吧?”阿厌想了想,“上次在池塘边,有个人把她劫走了,我们有个兄弟去追,这婆娘已经被丢到河里喂鱼了。”
“喂鱼?”宁香皱眉,“尸体浮上来不就被发现了?”
“绑了石头的,你猜是谁做的这事儿?你肯定想不到。”阿厌洋洋自得。
“是蒋夫人。”宁香笃定。
“错!”阿厌嘿嘿一笑,道,“虽说你们夫人也在场,不过一直披着斗笠,不曾现身,真正出手的是个老太婆。”
宁香一听这话,顿时睁大了双眼:“沛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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