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蒋知州那边自然也得了消息。
偏偏正是府内事多的时候,银两和春英都找不见了,白姨娘哭诉要惩处杀害蒋允的凶手,事情还没来得及解决,辛姨娘就把腿摔瘸了。
这会子又出了宁香这事,蒋知州的头都要炸了。
“那丫头是世子爷定下的随妾!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叫外头的人叫出去谈论婚事?这不是打了萧王府的脸吗?!”
蒋知州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不停地数落着坐在一旁的蒋悦悦。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事多烦乱的时候,萧乾听了这事,又找上门来。
“蒋知州这是何意啊?”
萧乾刚一踏进屋门就想兴师问罪,谁料一进门就瞧见蒋悦悦也在。
蒋悦悦许久未见萧乾,此刻一见到他,只觉得心花怒放,把之前做的缺德事儿就抛在了脑后。
“给世子爷请安。”蒋悦悦飘飘下摆,做足了看到心爱之人的模样。
见她如此娇媚的给自己请安,萧乾的心一下子软了,气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便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我同知州大人有事要讲,你先出去吧。”
蒋悦悦以为是他二人有重要的事情,便也故作懂事听话的样子,没再多问一句,就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把门关了起来,其实就躲在了门外,准备听听两个人在说什么。
“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萧乾在蒋悦悦关上门后立刻气的跳了脚,“一个屠夫?”
“世子爷,这事儿...”蒋知州晃动着肥胖的身躯,急头白脸的想要解释。
偏萧乾气的不行,打断了蒋知州的话道:“早几年我就同你讲过这件事,如今竟然就便宜了一个屠夫?”
“这...嫁不嫁那还是我夫人一手安排才是,到时候准让世子爷宽心便是。”
蒋知州知道杨屠夫已经把这婚事在百姓中间闹的人尽皆知,其实蒋夫人插手反而对知州府在外的形象不好,可此刻为了平息萧乾的怒火,蒋知州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胡诌应付着。
萧乾来回踱步,想了一会儿,一伸手就指着蒋知州的鼻子道:“你们府上签了死契的丫头,难道还要外嫁么?!”
“这...”蒋知州不知道萧乾适合用意,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可门外的蒋悦悦却听懂了,这是萧乾要用这个借口保住宁香。
且萧乾堂堂世子爷,玩自己府里的丫鬟,只要流言不传出去,便是无伤大雅,若是玩了外头消了奴籍的良家妇人,便是丢了面子,犯了律法。
萧王府如今正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万万不能被新皇拿住把柄,萧乾自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前程。
蒋悦悦只有在涉及萧乾的事情时,脑子才会转的这么快。
“这该死的丫头,如何就让萧郎这般念念不忘?!”蒋悦悦紧攥手心,长长的指甲嵌进掌心,刺的她生疼,让她越来越烦躁。
一个扭身,裙摆划出了一个扇形,蒋悦悦放弃了听蒋知州和萧乾的对话,直奔蒋夫人那儿去了。
蒋夫人正同沛嬷嬷说着悄悄话儿,正烦恼筹集银两的事情,蒋悦悦进来时又走得极快,外头的铃儿还没来得及禀报,蒋悦悦就自行闯了进来。
蒋夫人吓了一跳,立刻收住了音,再一抬头发现是蒋悦悦,她的眼神就突然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蒋夫人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蒋悦悦,因此蒋悦悦说起话来也带了些怨气。
“怎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了?”
“说罢,什么事儿又惹着你了。”蒋夫人倚在枕头上,拽了拽身上盖着的薄被。
沛嬷嬷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蒋悦悦看着沛嬷嬷出了屋,这才拉下脸面来,委委屈屈的跪倒在蒋夫人床边。
“母亲,您帮帮女儿吧,女儿以后肯定什么都听您的了。”
蒋夫人被蒋悦悦的举动一噎,女儿有多久没同她服过软了?如今这般,只怕事情十分麻烦。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来求我?”
“是宁香!”蒋悦悦急忙道,“母亲做主,将她嫁给那个屠户吧!”
“这事情在外头闹的尽人皆知,难道还要我去做主?”蒋夫人风姿绰约的倚在那儿,淡然的看着眼前急的都快哭出来的女儿。
蒋悦悦终于忍不住了,哀哀的哭泣道:“世子爷还惦记着宁香,嘱咐父亲不许宁香外嫁,还求母亲帮我。”
其实就算蒋悦悦不说,蒋夫人本意还是想让宁香嫁给杨屠夫的,毕竟这事情在府门外闹出来,出尔反尔实在影响知州府的声望。
不过这个女儿近日来行事实在太过失了体统,蒋夫人也有意拿一拿架子,磨炼一下蒋悦悦的心性。
于是她故作为难道:“世子爷的吩咐,咱们家岂有不听从的道理?你母亲我就算有这么大本事,也不敢在萧王世子面前造次啊。”
蒋夫人的态度让蒋悦悦立刻泄了气,身子一歪,瘫倒在一旁。
见蒋悦悦的哭声越来越大,表情也越来越绝望,蒋夫人这才满意了,许是为了让蒋悦悦自己能好好地想想道理,蒋夫人迟迟没有动作。
蒋悦悦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最后又跪直了身子,对蒋夫人道:“之前是女儿做的不对,惹恼了母亲,还请母亲不要与孩儿计较,帮孩儿一次吧。”
“唉。”蒋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呢?你先起来吧。”
听母亲松了口,蒋悦悦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起身坐到了蒋夫人的床边。
蒋夫人拉过蒋悦悦的手来,其实心里还是看不上这个女儿,但是又奈何不了日后还要靠她来完成自己的心愿,只得耐着性子哄道:“我去与萧王爷说说便是,你且耐心回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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