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地应付了蒋悦悦一通,宁香走出屋门时,只觉得站在阳光下都是彻骨严寒。
稍稍缓过神来,宁香抬起手欲遮住刺目的光芒,却觉得手腕上沉得很,方才蒋悦悦给她戴上的镯子,从腕间向下滑,大的像个臂环一般,可见蒋悦悦是舍得下本钱了。
蓝色的缎带一圈圈缠绕在手腕上,和金镯子一起沐浴在日光中,倒更璀璨夺目些。
宁香还是第一次发觉这发带的与众不同之处。
她孩提时就一直在用这发带,几乎从不离身,今日才在阳光下看到这缎带中似乎用金线精细的绣着些什么,不对着阳光根本察觉不到,只是时间太久了,绣的文字早就模糊不堪,仅看到最边上金色最重的地方,隐隐的似乎是个“护”字。
宁香倒是没多想,这发带说起来,还是杨公子给的,或许今日惦记着去找他,这才多想了些事情。
也不知杨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这边主仆二人回了院子,那边账房处还是一团乱。
“回禀知州大人,院内外已经封死,随时可以开始盘查。”侍卫首领单膝跪地,对着蒋知州恭敬道。
蒋知州只坐在那一动不动也早就大汗淋漓,此刻拿着汗巾一下下的擦着额头上的汗,嗤嗤的喘着气,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蒋夫人看了那侍卫一眼,才吩咐沛嬷嬷道:“把这里里外外管事的也好,小厮、丫鬟,一个都别少,都带到这儿来。”
“是。”沛嬷嬷应了声,转身就要出去。
蒋夫人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叫住了沛嬷嬷:“还有老爷的妾室和那些孩子,都叫来吧。”
沛嬷嬷听罢顿了顿,回身道:“那大小姐那边...”
“不必再支会她来一趟了。”蒋夫人低下头去,从侍女手中拿过绢丝团扇,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摇起微风来。
沛嬷嬷便出去通告各位小主子去了。
蒋悦悦在自己房中,怎么也坐不住,翻来覆去,还是觉得自己不在场,就不知道蒋夫人他们都商议了什么。
在床上来回来去折腾了半晌,蒋悦悦终是烦躁的起身来,向外走去。
“宁香!宁香!!”蒋悦悦走到院子里下人房那边,一边喊着一边走近,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宁香正在房中静坐沉思院子里的事情,猛地听到蒋悦悦叫她的声音,就仿佛梦中惊醒一般,立刻睁开了双眼。
又听了几声,宁香才确定是蒋悦悦真的来寻她,这才翻乱了被褥,假装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到了门前去迎。
“小姐?”
“我叫了你这许久,你是死人么,都不知道应几声。”蒋悦悦见宁香睡意朦胧的从屋子里出来,怒道,“这才什么时辰就钻了被窝儿,院子里这么乱,亏你还睡得下?”
“是奴婢粗蠢了,惹得小姐不快,还请小姐莫怪。”宁香忙跪了下去,低头认错。
她知道这时候的蒋悦悦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姿态低些,免得又做了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