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日,许是为了看上去威严一些,蒋悦悦特地挑了颜色重些的衣服来穿,宁香下意识的想劝着些,但转念一想,自己何必费力不讨好呢,便一言不发的伺候着蒋悦悦更换了衣裳。
深紫色的衣服配着白色的里衣,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蒋悦悦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此刻看上去活像个二十几岁的妇人一般。
主仆俩起了个大早,到了账房时却发现在正中坐着的依然是春英。
显然春英还不知道管家之权已经落到了蒋悦悦手中。
“大小姐怎的到这地方来了?”春英本来正执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见蒋悦悦进来,忙起身相迎,“这地方也挺乱的。”
“是啊,你一直管着,当然会乱。”
蒋悦悦为了给春英一个下马威,并没有将面前行礼的人扶起,反而是绕过了她,坐到了桌子后的靠背椅上,随手翻看起之前的账目。
原来知州府仅一个月就有这么多开销,杂七杂八的,大到几十两,小到几文钱,条条款款,这么多东西,写了厚厚一本。
“这里为何没有写我们的月例银子?”蒋悦悦皱眉,用手点指着账册。
春英换了个方向,面朝蒋悦悦而跪:“回大小姐的话,这月例银子是在另一本账册中的。”
“拿来给我瞧瞧。”蒋悦悦轻轻抬起了下巴,不屑的命令道。
春英以为蒋悦悦是好奇,但府中规矩,细则账目非管家之人不得随意翻看,便陷入为难:“这...”
“叫你拿你就拿!”蒋悦悦以为春英是不想放权,不由得抬高了调门。
而春英则吓得立马磕了几个响头,慌张道:“大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管家之权在我手中,我要翻看什么都是合规矩的。”
“这...”春英抬起头来,眼神微飘,不敢直视蒋悦悦的眼睛,“那不知小姐手中可有管家钥匙与对牌?”
“什么对牌?”蒋悦悦被问的一懵,她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
春英见蒋悦悦这般反应,心里笃定她这是没拿到管家钥匙,说话间便硬气了许多:“小姐不曾拿到对牌钥匙,春英也没办法将账册交给小姐一阅了。”
“贱婢,你敢对我这样讲话?!”蒋悦悦一伸手,就把离自己最近的砚台抓起来,向春英的脸上丢去。
春英躲闪不及,生生被砚台砸中了鼻梁,顿时脸上一片乌黑,自鼻中流出鲜血来。
她只觉得鼻梁一疼,伸手来扶,却觉得掌心有温热的液体向下流动,抬手间就见手上黑红一片。春英何曾见过这么多血啊,两眼一翻便向后仰了过去。
账房外守着的都是府中的侍卫,比府兵还要高上一级的,里头也只她们三个女子,就算看到内里发生什么,这两个侍卫也是不敢上前的。
老爷的姬妾,未得允许,他们可不敢碰。
蒋悦悦也有些受了惊吓,没想到会变成这般情形,但随后内心升起的一丝快意就掩盖住了慌张。
这起子下贱奴婢,还不是得好生受着她的惩罚?
“愣着做什么?拖出去啊。”蒋悦悦见门外的侍卫没有动静,便回头对宁香吼道,“留在这碍我的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