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图,前朝吴道子先生所作。”
“咳咳……”一旁嗑瓜子的沈云川突然呛了一下,半片瓜子壳卡在喉咙处,噎得他直翻白眼。
季江南和慕容卓同时看过来,沈云川抓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两口,顺过气来,看着二人干笑两声:“继续,你们继续。”
季江南看了沈云川一眼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慕容卓:“是何物?存在何处?”
“是当初吴道子先生的最后一幅画,为吴道子先生历经十年走过大晋所有疆土后所做,长两丈宽半丈,画尽大晋王朝千里江山,是吴道子一生中的巅峰之作,吴道子死前,要将这副画献给晋皇,结果半路失窃,这幅图不知所踪,但据我所知,这副画现在就在霸刀堂内,总归你是要进霸刀堂,届时将画带出来便可。”慕容卓说道。
“你既然知道那图在霸刀堂,为何不自己去取?怎么会挑中我?”季江南问道。
慕容卓闻言,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我不能出东域,一旦我出了东域,就再也回不来了。”
季江南听懂了他的意思,当今晋皇多疑,慕容氏一脉又为异族,慕容卓虽然承袭敬亭侯爵位,但也是晋皇画地为牢,将慕容氏彻底困在东域,一旦慕容卓出东域,就会被晋皇认为其有反逆之心,顺势就可将慕容氏一脉除掉,可不就是出去了就回不来了么?
“至于为何选你,因为此次汇往东陵的一众人中皆有自家势力在后,唯有你是独身进入,顾忌不多,目标相对要小,我的目标只是。”慕容卓微笑道。
季江南了然,意思说白了就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和江湖势力挂钩,他虽属七剑门弟子,但此次行动是抛开七剑门单独行动,慕容卓手下势力不能暴露,他又不能出东域,自然是找一个跟他没有关系又能毫无顾忌的进霸刀堂的人来办最好,而季江南,就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似乎我不答应都不行。”季江南看着慕容卓说道。
慕容卓一笑,不可置否,他提前查过季江南,才会筹谋将刚好在他辖内范围的江家送到季江南面前,季江南实则被摆了一道,杀了江临,又杀了江楚,好处已经提前支付了,现在是要办事的时候了。
拿了东西不办事,便是坏了规矩,季江南若真拒绝慕容卓,那这冀城,可能就是他的埋骨之地,慕容氏经营胶宁一带多年,杀他季江南一个,绰绰有余。
“好,我应下了。”季江南只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爽快!”慕容卓哈哈一笑,“既然你应了此事,那我的礼可能要送的彻底一些,明日一早,白帝城江家就会彻底从大晋世家中消失。”
“多谢侯爷,不过还是不必了,白帝城,我会自己走一趟,不劳侯爷费心。”
季江南拒绝了慕容卓,白帝城内还留守着大部分江家族老,当年他和母亲被从白帝城中赶了出来,从江氏族谱中剔除,连外祖的墓碑上都不允许刻上母亲的名字,母亲一直想重回江氏,那他就一定要让母亲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江氏族谱中,那是母亲生前唯一的愿望。
白帝城,他会自己走一遭。
“也罢,随你,”慕容卓无所谓,“目前落梅山庄等江湖势力已经过了湘南地界,顶多还有一日就要进入东陵,你们准备何时出发?”
季江南看向门外,长舒一口气:“现在!”
沈云川抓着一把瓜子嗑得很惆怅,失策啊失策,眼下这就不好办了,本来想找个盟友,现在倒好,直接成了对立竞争,他错了,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为了偷懒把季江南扯进来,现在骑虎难下。
那副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沈云川不解,他这次的任务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这副画的玄机,恐怕不比浮屠密库残图低,又或者,两者之间,有一定的联系?
江山千里,烽火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