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许是去三房找麦香了。
谁知一路寻过去连麦香也没看见。
看看天色估计二哥他们也回来了,怕误事,只好自己去后院找人带话了。
后院也很安静,没见到什么人。
刚转到马房不远处,就看见杨毅正在里面熟练地刷马,仅看身着劲装的背影,这绝不像个单薄的少年。
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并未说过话,且那记忆又让姝眉尚存尴尬,立即闪人才是首选。
没等姝眉行动,警觉度很高的杨毅眼神就扫了过来。
四目相碰,姝眉居然有点想躲开,这人眼神太犀利了!
本来姝眉的成人魂,让她对那些那怕比她大的少年少女,都时不时会产生些怪阿姨之感,可对只见过两次的杨毅却绝无此感。
看是姝眉,杨毅眼神瞬间恢复平和,却没出声。
姝眉远远福了福,再次想离开。
这时面瘫少言的杨毅突然开口:“眉眉!是找你二哥么?他去送马鞍了,一会儿就回。”
姝眉有些吃惊的抬眼看向他,惊讶于他会主动搭话,更吃惊于他对她的称呼。
这是什么情况?谁给他直呼自己小名的特权?!
少年!你这是犯规了!懂不懂?!
姝眉瞪着杨毅,一时竟不知回什么好。
小姑娘毛嘟嘟的眼睛,这时睁得大大的,原本稍稍嘟着的小嘴,也微微张开。
杨毅心情莫名的一爽,也不再说话,微眯眼回看她。
这就尴尬了。
姝眉心中的小人儿直想挠人。
亏得刚才还同情他,谁说杨毅是颗小白菜?这整个一大尾巴狼!
阿弥陀佛!周霆这次终于成功的英雄救妹。
从里间转出来的他,有些吃惊的问:“眉眉!你怎么在这儿?”
姝眉赶紧说:“祖母让我来给你传话,本来是找杏黄来说的,可我都找遍了也没看见她,还有麦香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周霆略带嫌弃的说:“你也不用找她们了,后街来了个货郎,她们都跑那儿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货有啥稀罕的。”
又问:“祖母有什么吩咐?”
姝眉看了眼一旁的杨毅:“祖母说让杨大哥先别急着回去,吃完晚饭再走。”
没等杨毅回答,周霆上去揽住他的肩,大包大揽:“好啊!没问题!”
杨毅却等姝眉看向他时,才一拱手,
开口道:“代我谢过老夫人!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已带到,姝眉再次微福后转身告辞。
身后的杨毅似乎不经意的又盯了一眼她的背影,
小姑娘步子轻缓,开始抽条的身上,淡紫色的裙衫在晚风里衣袂飘飘,似乎不同于那个嫩黄春衫,跳跳而来的小人儿了。
回到祖母院子,王氏悄悄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姝眉才把那两个丫头出去买针头线脑的事说了。
一边的薛氏耳朵尖,赶紧插嘴:“要我说,这两丫头也该教训下了。哪有下人不和主人家说一声,就随便出去的?”
赵老太太没接她这话,而是转向王氏:“这段时间你多留留心,也该添置几个丫头了,杏黄她俩的婚事都定了,这些天我让她们抓空做嫁衣,有些忙不过来也是有的。”
王氏忙恭敬站起来答是。
薛氏也有些讪讪的跟着站起来垂手听着。
杏黄订的是外面的老实殷实庄户人家。
老太太赏了她身契和嫁妆,过了年就出门子。
麦香不舍得离开周家,订了周老太爷身边的周来。
她偷偷和王氏说,夫人要是看得上她,将来她就给四小姐当陪房。
王氏倒是很喜欢她这份忠心和坦诚,心里暗暗筹划。
今老太太说起添置丫头,不仅因这两个丫头的事,里面也有薛氏的事。
一大家子在一起妯娌间难免有攀比。
论家世薛氏比不得王氏,论嫁妆王氏出嫁那天的嫁妆,被人津津乐道那么久,薛氏也不可能没耳闻。
虽然她嫁过来后,看王氏温柔谦和,穿衣打扮也很低调,可是骨子里那种大家气韵,让她拍马不及,心里难免酸气。
尤其薛氏看王氏有使唤丫头,她没却有,更是觉得这事老太太太偏心,是瞧她不起。
偶尔就给王氏甚至老太太酸话听。
老太太虽看不上她小家子气,但也知道家事的平衡之道,所以才提起添置丫头。
不久王氏托她老弟王勇之把这事办妥。
按老太太的吩咐一气买了5个丫头,都是10-15岁不等。
先让老太太挑两个,一个放自己身边,一个给薛氏,还有一个给了姝眉。
老太太那两个取名:平儿,安儿。
王氏这个顺势叫和儿。
按说薛氏该顺着叫乐儿,只是她不知没在意还是什么别的,倒是起名宝瓶。
姝眉干脆给自己这个丫头起了可乐,也算纪念上一世。
刚闹闹哄哄添置调教完丫头,薛氏就传出身孕。
老太爷老太太自是欢喜非常。
周纪冬更是得意得一蹦三尺:爷也要有儿子了!等长大让他练好功夫,把他二堂兄周霆揍趴下!
听人学四叔这话时,姝眉一口茶喷出去,咳的脸红脖子粗。
被王氏一边为她拍背,一边好生嗔怪。
好不容易消停,姝眉又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倒在娘亲怀里。
机灵黏姐的霁哥儿马上悟到,姐姐这笑里有机关,忙拉着姐姐问缘由。
姝眉因四叔的话,想起前世一个笑话:
世上的笨鸟有三种,一种是先飞的,一种是嫌累不飞的,那第三种呢?
回答说:这种最讨厌,自己飞不起来,就在窝里下个蛋,孵出来要下一代使劲飞。
显然,她四叔就是第三种。
等她禁不住弟弟缠磨,讲了这个笑话后,一家人全都笑倒。
笑够后,王氏叮嘱孩子们不许和别人说这个笑话,有大不敬之嫌。
几个孩子都齐齐应了。
这边三房笑笑闹闹,四房也没消停。
薛氏这儿母凭子贵,一会儿想酸了,一会儿想辣了,一会儿又嫌宝瓶年纪小伺候不好了。
开始周纪冬还小意伺候会子,时间一长次数一多,那爷脾气也上来了。
于是猪八戒摔耙子还就不伺猴(候)了!
薛氏又嘤嘤嘤,完事也不知给他上了什么药,四爷在媳妇这毛顺了,改跑老太太那儿打饥荒。
磨着老太太给四房又雇了个婆子,才暂时消停。
真是什么锅就配什么盖,那个动不动就作妖的四爷,居然被薛氏这么短时间就一举拿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