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你们比那些冲在前面打生打死的人更重要!佛家不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法嘛,一个杀生,一个救生,你说说,哪种更让人觉得重要?”
“当然是救人!”
其实杀人也很重要,不把威胁消灭,哪来的安全感?可何洁不能亲手去消灭那些威胁,那只能选救人更重要了。
何洁两眼放光:“这次我们学过药的都去,不光救那些伤员,还能救治外面的病患,这可是功德无量好事啊。”
杨宕勇笑着点点头。
“杨哥,我们是不是成立专门的卫生组织?这组织里大家都是悬壶济世的医生,这样说出去多好听。”
何洁脸上浮现出一种叫圣洁的光彩,很是期待看着杨宕勇。
杨宕勇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八个大字: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再看眼前那兴奋的何洁,杨宕勇反应过来,何洁她们来自对医生抱有最朴素情感的年代,那是一个预防为主的年代,那个时候的人们虽然知道的信息没有后世多,却明白药医不死病的年代,那时候不存在医闹,也没什么医患矛盾,人们对医生很是羡慕,真治不好病也没人责怪医生……
好吧,那时候虽然有“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一说,可这话前一句还有“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造原子弹的真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真不如拿剃头刀的?人民自己心中自有一杆秤。
要是三十多年后,何洁怕是不会想着当什么医生,觉得医生这职业很神圣,可她来的时候医院还没创收,电线杆上的老中医老军医还没开医院,想方设法败坏医生名誉……
看看一说到医生就一脸向往的何洁,杨宕勇有些感慨,什么时候起,医生从受人尊敬的职业变成危险却又不被人理解的行业了?
人性的劣根性肯定有,在顾客就是上帝这种观念下,总有人将去医院看病当成了去饭店吃饭,或者去超市购物,以为自己花了钱就要将病看好,没看好就是医生问题,有这想法的人不知该说他是无知呢?还是该说他自私,或许,两者都有。
除了患者或患者家属自己的原因,有些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有意带节奏,那也是存在的,还有些利益团体为了私利挥舞着小锄头,千方百计挖墙脚,有些媒体眼里只有钱,也只认钱,多方力量合作下,好好的医生职业硬给变成“天打雷劈”了。
“可以,这里本没医生,有了你们,就有了医生,你们是开创者,自从有了你们,这里的人们才能摆脱疾病困扰,希望你们能将医生这职业树立起应有的地位。救死扶伤是医生本分,对了,你知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吗?”
何洁一脸疑惑:“什么希波克拉底誓言,跟医生有关?”
“是,医学生入学第一课就上这个。”
我将以自己的能力和判断力从事医疗,我考虑病人的利益,不是他们遭受毒害。
我将怀着纯洁与神圣的心度过自己的一生,实践自己的医术。
我不伤害一个遭受痛苦的人,而是去帮助他医治创伤。
无论走入任何人家,我是为了患者康复而去的,我将摒除有害的和败坏的邪念。既不受别人的意志的支配,又不自己随心所欲。
当我信守这一不可玷污的誓言时,我就可以享受人生、事业以及所有人对我的尊敬。相反,假如我可以冒犯和违背了这一誓言,我将失去这一切。
这就是希波克拉底誓言。当然,原话翻译不是这样,这只是他的精髓,各国在这基础上,再加入自己所需要的,组成自己的医生誓言,这个算是各有各的国情吧,但最核心部分还是一致。
有些东西不能一切照抄外国,外国的月亮并不是最圆的,外国信守的原则也并非一定是真理,有些是出于他们的信仰才做出那种取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要抱了以人为本思想,有些舍弃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何洁没听过外国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自然不知道杨宕勇念得跟国外不一样,但她已经为这誓词里所体现的精神所感染,肃然立在杨宕勇面前,跟着杨宕勇,将那誓词一段又一段重新念了一遍。
“找个木板和笔吧,将这段话抄在上面。只要加入医生行列,必先发誓。”
何洁摇头:“何必找木板?将这段话抄在墙上就是。”
“那么,你来?”
杨宕勇的字实在拿不出手,他那手字现在就比这些没学多久的学生强,可预见的未来,这些学生大多要超过他,将“墨宝”留在这里?没得丢人现眼!
余晓燕拉着六个女孩从外面走进来时,正好看到杨宕勇提着个油灯站在地上,何洁踩着木凳,拿着笔墨在墙上书写。
余晓燕好奇地问:“你们在写什么?”
“等下,很快就写好。”
杨宕勇回首笑笑,转头又继续跟何洁说着,让何洁将他说的话写在墙上。
余晓燕站在门口静静听着杨宕勇口述,看着何洁书记在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