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轻声啜泣,哽咽难鸣。
那块桃花糕在她手中被捏碎,香甜的糕沫随风散落,不知葬在天涯的哪一个角落。
每每她坐在山巅发呆,幽怀君都会在不远处守着,眸子里似曾相识的热情,只是不曾与她言说。
积郁成疾,卿歌在那块石头旁咳出了一口鲜血。
幽怀君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搂着她的那只手在她肩头不停摩挲。
卿歌看着那只不停摩挲的手,而后抬头望了他一眼,眸中立即闪现一片晶莹。
“为什么要骗我?”
幽怀君看着她质问的眼神,语气有些闪躲。
“卿歌在说什么?”
卿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再次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幽怀君双唇轻启,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冥寂!为什么要骗我?这么多年,你每次看着我在这里苦等苦盼,难道你就不心痛么?”
此刻他再也不掩饰,恢复了自己的模样,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对不起,我本想将自己的元神炼化复生幽怀君,可是在往生伞中他告诉我,他应天命而生,也因天命而殒,本就不该存于世间了。
我不想你此生活在愧疚里,才想出了这个办法,陪你终了此生。”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每日饱尝等待的滋味是么?”
卿歌怒斥出声,刺目的鲜红滴落在冥寂那雪青色的长袍上。
冥寂一手搂着她,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双目之中悲痛万分。
他知道她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便将她搂得紧了些,似乎觉得这样便可以留住她即将消散的生命。
一滴微凉落在卿歌的脸颊上。
她握紧他的手,道:“别哭!”
“我没有哭,只是风沙太大迷了眼。”
“呵呵,别哭!我没有死,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间,待到这花开满山之时,我们终会再次相遇。
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她以他曾说过的话安慰着他,冥寂泣不成声。
“好,我等你!我会与这满山的花一同等着你!”
那只紧握着他的手,垂落在冥寂腿上。两行晶莹滑落,再不闻怀中之人一声轻唤。
……
行过那浮岚翠暖的山林,渡过那碧水盈盈的江面,你可曾见一位素衣执伞,眉目如画的少年?
那个被称为人间妖孽仙道祸害的卿歌死了,那天许多城中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很多人们口中说的最多的就是活该、痛快。
温岭的潮生涯上点燃了满山的长明灯,一身身的月白色长袍映照了整个夜空。
平凉的阑风絮阁凌风台的树下,那个男子终是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临沧的暮仙空云城内挂满了白缎,屋内那个身着碧蓝长袍的男子酒杯高举,以示祭奠。
浔阳的桃花渡里。漫山桃花随风飘落,树下的青衣男子一手持着酒壶,一手垂在身侧。手中握着那枚白玉樱花剑坠,双眸微红。
遂溪的清溪涧中一名少女哭的泣不成声,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沉寂了千年的冥瀚之都再也看不见那个身着雪青色长袍,眉间似柔和了仙气与妖冶的男子。
这世间的道路上,再也不见一袭红艳似火。
从此出现了一名素衣执伞的少年,跨越千山万水、重山峻岭,只为等待下一世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