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寂扭头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继而对卿歌耸了耸肩。
“他好像还记恨着你!”卿歌道。
“我倒觉得他没有什么记恨了,只是还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不过,与其让他知道陆鸣为他而死,让他一辈子活在总愧疚中,还不如让他记恨我。我们走吧!”
卿歌点头,随后他们两人一起到了有悔崖上。
世承泽正站在一根诛仙柱前,盯着上面复杂的符文若有所思。以致于他们到来时,他都没有听见。
卿歌走过去同他站在了一起,看着上面刻着符文的铁链,思绪飘远。
那铁链上残留的血渍里,也有着她的血。
“承泽师兄看着这缚仙链发呆,可是在想什么?”
世承泽闻言没有侧目,依旧盯着那铁链,似乎有说不明的心情,墨眉微皱。
“我在想,被这缚仙链锁在这诛仙柱上,而后洗涤去仙骨与灵脉是什么滋味?
卿歌师妹,那应该很疼吧!”
他最后一句颇为感概,似乎趁着询问她的空档,不知又在心疼着谁。
卿歌对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案他。疼么?疼!
然而却又好像不疼,只因痛到了极致,所以麻木之后便感觉不到疼了。
只是当自己亲身感受着那灵脉与修炼产生变化的仙骨,被一点点的剥离之后,渐渐归于平静。最终沦为一滩死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那种感觉,不会有人想去体会。
它不仅代表着身受的苦楚,也同时代表了耻辱。
一个修仙问道之人,最终于被洗涤仙骨灵脉的耻辱。
虽然不明白,世承泽为何会忽然这么问。但是,卿歌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谁,而那个人也曾经被锁在这诛仙柱上,在缚仙链的符文中,被生生洗涤去了仙骨和灵脉。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师兄又何苦难以释怀?人总是要往前看,才会走得越来越远。
过去的,终究等同于翻过去的一纸书页。再回首翻阅,也该波澜不惊才是!”
世承泽这才扭头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想起她曾经被锁在这诛仙柱上,被生生洗涤了仙骨与灵脉,却是一声都没吭。
也许是她固执,坚决认为自己没错,而无声的抗议;也许是当真痛到了极致,感觉不到了疼;亦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幽怀君为她而殒身。
当再次面对这诛仙柱时,她竟毫无波动,似乎当年曾被锁在这诛仙柱上的另有其人一般。
“卿歌师妹说得在理,过去的终究只是成为了过去,人确实应该往前走,才会走得更远。
此次,你与殿下去阑风絮阁,可是查出了什么事情?”
有悔崖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人便一齐回了忘尘殿中。
忘尘殿,忘尘!然而他却始终忘不了尘!
“先前,我们不是怀疑手持两仪镜之人是苏家弟子么?
冥寂说,若使用两仪镜修为需在元婴期之上才行。可是,我们查过了苏家幸存的弟子,没有一个人的修为在元婴期之上!”
世承泽对此感到匪夷所思,不知是此人擅于伪装,还是他们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
“若是我们的推测没有误,这手持两仪镜之人必然就苏家弟子。
而今,你们去查却没有。一则,此人知道你们的行动,提前做了部署;二则,此人修为已到了化神期之上,能够使用分身之术了!”
世承泽此言一出,卿歌眉间有些错愕。
若当真如此,那么此人隐藏地也着实深了些。竟连身为仙门之首,掌握一切仙门动向的谪溪君都不曾知晓。
冥寂道:“若当真如此,恐怕这世间要有一巨变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