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看着她口不择言的模样,又发出格格的笑声,说道:“那就还是男子的。”
莺奴一样地否认,对方已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后扬声喊道:“皇姊可换好衣裳了?”
年纪大些的公主应道,妥当了。
西平嘻嘻笑道:“我的皇姊扮起公子来,比男儿更美,我让卿见见,不管卿的是男是女,我这皇姊都是一等一的佳人,这可不能再推脱了。”
西平这样说,就是没有给莺奴一点拒绝的机会,而那换了男装的大公主已经从后缓缓走出来了。只见这名大公主的材与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相当,体格十分稳健,面上带着极漂亮的赭红的血色。那眉目本来就很像男子,梳成公子的头发、戴上幞头,真像个俊俏的皇子一般。大公主的格倒是稳重一些,声音也不如西平跳脱,出来见了莺奴,看她目光直愣愣的,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道:“妹妹可还喜欢我么,我见你眼神都直了!”
莺奴心中却生出几分疑惑来,只是不敢说。对方并不接近她,只是靠在后的墙上柔柔说道:“我看妹妹这样子,大约也不计较男儿还是女儿,只要人妙就能靠上妹妹的。只要妹妹说一个肯字,将来在长安城里便不寂寞,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莺奴缓慢地摇了摇头。她何尝不知这面前的女子若真是大唐公主,方才的询问就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可是以莺奴如今和未来的权势来看,此时被迫接受西平公主姐妹的要求,对蚀月教的将来未必是件明智之事。
她也是有权力的。
莺奴虽然还不是蚀月教主、蚀月教此刻虽然虚弱,但想要其壮大起来,并不靠着答应所有权贵之人的要求。答应错了,对她和蚀月教非但没有好处,还有可能将之带上歧途就比如以这两名公主受宠的程度和玩闹的格看来,将来若是闹事惹得圣怒,或是为人遗忘,攀附其上的蚀月教也不能自保。
大公主见她拒绝了,露出一种吃惊但好奇的表来,稍稍凑近了她,像是特意无视了她摇头的动作,开口说道:“妹妹怎么不吭声呢,我可要再问一次。”
莺奴定定地盯着她的脸,再一次摇了摇头,道:“公主对我有这等小心愿,莺奴则也有小事求公主,不知公主能不能答应。”
大公主盘腿坐到她面前,点了点头。她的面容也像西平公主一样带着一种天真,好奇的时候睁大眼睛,就像一朵势头盛大的金葵花。
她紧盯着公主的面庞,说道:“公主知不知道三十六灵这个门派?”
大公主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忽然清灵灵地笑出声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后喊道:“玄华,玄华,有人来找你那小郎呢。”
莺奴惊讶于她们对此毫不忌讳的态度,看着大公主向内走入,西平在内也银铃一样笑着,又将莺奴独自留在了玉皇里。她无奈地站在神像前,正在思量如何与这两名骄奢逸的皇族女子相处,内的烛火忽然间同时熄灭了。
她轻轻地倒抽一口冷气,在黑暗中转了一圈。外头的月色虽亮,可这烛火刚刚熄灭的时候,她的眼睛还完全不能适应,视野中一片漆黑。就在这个时候,一丝极轻的微风贴着她的耳朵拂过,她便感到一种细细的刺痛钻脑而来,一滴温的液体顺着耳垂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