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自然不会阻拦,点头便让霍成君离开了,待房门重新合上之时,院内只剩刘病已与霍光两人,“刘去之事,吾还未知该如何处置,虽说他所做之事不可原谅,可好歹吾也要喊他一声皇叔,倒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大将军以为该如何?”这个难题,刘病已再次抛给了霍光,犀利的眼神注视着霍光。
“陛下方从广川归来,其中缘由定比臣清楚,臣相信陛下自有公断,陛下如何决断,臣绝无异议。”霍光想刘病已表明了心迹,毕竟在朝中风雨几十载,不想回答之事,自是有法子将球滚回去,一如现在,霍光还是将这个问题交给了刘病已。
霍光也趁着此时,想刘病已讲了他不在这半月的日子里,朝中发生的那些事,当然与刘去之事想比,朝中的那些细碎事,都是些小事,有这么几个人在朝中坐镇,对于他们的处理,刘病已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其实不过是霍光例行汇报罢了。
霍成君自房中而出,便见到了赶来的霍显,霍显这么着急,不过也是因霍成君,见她缓步向自己走来之时,霍显心中有了着落。
“母亲”,依然如同往常,霍成君向霍显行了一礼,起身后,挽着霍显便往别处而去,“爹爹与陛下在房中谈论政事,我们莫扰了他们,女儿许久未见母亲,至花园长廊叙叙可好?”
“母亲自然是依你的。”霍显拍了拍霍成君挽着自己的手,难得露出慈母的样子,一同往长廊而去。
方至长廊,霍显便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成君,你这些日子当真与陛下在一起?”尽管听着那些夫人们的奉承之言,可心中还是犯着嘀咕,也怕刘病已是用霍成君来迷了众人的眼,可是在见到霍成君点头之时,心中的这点顾虑却是消散了。
“戎家现在好生嚣张,戎氏腹中的那个孩子留不得!”未及三句话,霍显又动起了那邪恶的心思,对于霍显而言,许平君之事未被揭发,不但不能让她有所收敛,知错就改,反是增长了她嚣张的气焰,不过是碍于霍光的压制,不敢过于显露罢了。
霍显也明显当看到了霍成君眼中的不乐意,“成君,该下手之时绝不能手软,若非当时为娘果断,岂有你今日的富贵,且不说别的,那戎氏知晓之事太多,便不能留下,况为娘清楚,在宫中,她处处与你为难,若是让她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更不将你放在眼中。”
霍显眼中的杀气,只让霍成君觉得害怕,不自觉地想与霍显保持距离,可这人偏偏又是自己的母亲,“母亲,不要动这些心思了,若是戎氏真有个三长两短,女儿便自己向陛下认罪;母亲,咱们何必如此呢,戎氏腹中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女儿不愿伤害陛下的骨血,况母亲以为没了一个戎氏,便不会有第二个戎氏吗?”本来,许平君之事,已让霍成君内疚自责万分,若再添上这一桩,她倒是真的无颜面君了。
同时,霍成君既害怕着霍显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为阳成昭信那般的人,也庆幸着,霍府之中如今只有她一位夫人,否则,难保霍府不会有什么腥风血雨,霍成君也不愿去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人,可是,眼前的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即便会责怪,却也只是母女之间的私语。
“你此话却也有理,成君,你若有了身孕,膝下若有一子,母亲也不必如此操心,你看如此可好,母亲让淳于衍入宫,与你好好调养身子,只要你诞下皇子,还有何人可忌惮的?”霍显最烦心的便是戎婕妤有了身孕,而霍成君的肚子却还没有一点动静,算起来霍成君自入宫后,与刘病已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便想着让淳于衍帮着霍成君调养身子之名,实则为自己在后宫之中的眼线,好知道这后宫还有什么人是潜在的威胁,这一招,也真可谓是费尽心思。
霍成君因怕不答应,霍显会闹出更多幺蛾子,反正淳于衍入宫后也是在自己身边,宫中那么些人,注意着些,也不至于出了岔子,况自己也确实希望能也刘病已之间有个孩子,便也点头应下了,“女儿自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淳于衍毕竟是伺候过平君之人,还需问问陛下的意思。”其实,让淳于衍入宫多少有几分冒险,毕竟她也是帮凶之一,而霍成君又怕刘病已见到淳于衍会思念起往事,自然也就不敢擅自决定了。
霍成君点头了,霍显相信刘病已是不会拒绝的,也就答应了霍成君这个附加条件,待刘病已与霍光自房中出来,寻至此处是,便迫不及待地向刘病已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