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碗之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至刘去与阳城昭信之身,只听刘去歌之:愁莫愁,居无卿。心重结,意不舒。内茀郁,忧哀积。上不见天,生何益!日崔,时不再。愿弃躯,死无悔。
刘去吟完,看着一事的寂静无声,忽道:“何不与本王一同歌之?”并亲点了一姬妾与他一同歌舞,有一便有二,随后,更多的人加入了刘去之列,一时间,一室的死寂已被喧闹所取代。
而韩增也趁中央歌舞之际,向对面的霍成君望去,微皱的眉头,疑问的眼神却未得到霍成君的回应,怕她不懂自己之意,韩增顾不得许多,心中暗道:此乃遵从陛下之命,于是,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起身迈步至霍成君面前。
霍成君面对韩增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震惊,可韩增口中之语更是让霍成君连忙看向尚在欢闹的刘去,倒还真有一种会被他当场识穿的恐惧。
“成君,随我回去,他在等你。”韩增明白,霍成君懂他的意思,伸手便欲拉着霍成君往外离去,可当韩增的手伸于空中之时,得到的却是霍成君的犹豫。
在霍成君犹豫间,因韩增丝毫不在乎是否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无所顾忌,因此刘去自也听闻,制止了所有的动作,静静看着霍成君的反应,似有若无的笑意,渗得人心慌。
面对安静下来的花厅,霍成君忽然不知该如何,更不知该不该随着韩增离开?霍成君清楚,韩增口中的他是谁,可那封休书分明已经递于自己,为何他还会在等自己,霍成君忽然执着起来,看了一眼韩增依旧在空中的手并未搭上,却是起身走至刘去身边。
“那封休书可是你逼着他写的?”
“他可是龙额侯护着之人,本王岂敢相逼!”刘去依旧带着他温和至无害的笑容,“你已是本王府上之人,龙额侯想带走只怕没这般容易,难不成真以为我广川王府的侍卫都是摆设?”刘去两手轻拍,一队护卫已出现于门口待命。
“刘去,你以为这十人能拦得住我?”战场之上,千军万马,刀枪剑戟尚无所畏惧,况十人乎,韩增更是料定,刘去不敢对自己动手,因此,更不在怕的,唯一担心的是霍成君那一点执拧。
“成君,那休书,刘去确实递于他面前,可他始终未提笔签字,一切不过是刘去计谋,他是何等人,能让我特意前来已是不易,莫再逆他意。”后边那句,韩增至霍成君耳边小声道,不论如何,在这广川王府不论是谁都放心不下。
韩增之语如醍醐灌顶般,浇醒了霍成君,刘病已乃是一国之君,他的决定又哪有自己说不的权利,即便那休书真是他写的,自己又能如何,点点头,也想离开广川王府这个另自己心惊胆战,大开眼界之地。
“韩增,你今日是想与本王反目不成,莫忘了此地乃是广川,只要本王愿意,定能教你有去无回!”刘去收起笑容,换上了恶煞般的狠戾,想从他府上将人带走,还是从未有过的事,不论自己对于霍成君如何,这人是决不允许韩增带走的。
韩增与刘去互相僵持,谁也不肯让步,虽然刘病已曾言,只要能将霍成君带离王府,暴露身份亦无所谓,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韩增绝不会让刘病已涉险,霍成君亦是如此。
韩增其实也在赌,赌着至第二日,莫崔会命人至广川王府,请刘去走一遭,可还未等到第二日天明,刘去已无耐心,或者说,刘去也怕会生出什么变数,“韩增,你来去本王管不着,可这小美人必须留下!来人,将她带回梧桐苑,好生看管!”
“刘去,你若敢伤她分毫,饶不了你的人多的是。”言语间,韩增已将霍成君护于身后,却忘了后边还有一个阳城昭信。
阳城昭信不敢对韩增如何,可看刘去的模样,分明是不会放过霍成君,而碍于韩增的颜面,才一直未动手,如此讨好立功的机会,阳城昭信又岂会错过,趁着韩增的注意力皆在刘去与门口之人之时,至霍成君身后,取下头上金步摇,抵在霍成君脖颈处,大声道,“侯爷,若是再不离去,恐怕只能看着这美人香消玉殒了。”得意的笑容皆在一颦一笑间。
刘去更是向阳城昭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也满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一瞬间惊恐的韩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