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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义卷只用了四天功夫批阅完了,卷子审到后面,批改的人几乎都将答案了熟于心,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
郑时修与杨义府拿着长长的花名册,一个拆糊名念成绩,一个登记,明明是完全不费力的活,可他们却是很久也没有录完那一叠答卷,反而时不时转头看向屋外,显得十分的心不在焉。
屋内只有寥寥几个人,泰半的阅卷者都已经聚集到了甲三房。
良山、清鸣两院的入院考试说难,很难,说不难,也不难。
难在题目,不难在答案。
入院考试毕竟只是为了筛选出开蒙完成之后,智力、资质的那一批人,这个是相对于同龄人的,不是所有人。如果考生已经足够出色,那还进书院读什么书,直接下场即可。
以往每年的院考都会有那么几个出色的考生声噪一时。郑时修曾因为小小年纪,能做一手灵气逼人的诗赋而崭露头角,杨义府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墨义得甚多,而引起了书院的注意,良山书院去年收了一个学生,策问一卷答得言辞华丽,气势惊人,虽然墨义平平,可也被破格录取了。
蓟县地灵人杰,又广纳异地出类拔萃的学子,说这是科考的缩影,一点都不为过。
然而从未有哪一年像今年一般。
先是墨义一卷,良山、清鸣两院居然都出现全的答卷;接着是策问一卷,钱迈与柳伯山两位以批卷苛刻著称的大儒都给一份答卷打出了等的成绩,正当大家争相传看章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了一份等的答卷。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旁边的房间里,郑时修肯定以为这是哪个没品的人在说什么荒谬的笑话。
得了这个消息,批完考卷的人都跑去甲三房看章了,他也早已无心干活,却因被先生安排了任务,不得不与杨义府一同在此处做后续的整理。
郑时修瞥了一眼旁边同样在登记成绩的两个人,他们是良山书院学子,也都是在蓟县有些才名的人,此刻却同自己一般,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个唱了成绩,另一个花了好长时间才录完几个简单的字。
他取了一份墨义答卷,刚要把糊名拆掉,便听到对面传来一阵轰然,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还有椅子被绊倒在地,桌子被人推动的声音。
郑时修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抬头望声音的方向看去,而与他同样动作的还有屋子里另外三人。
甲三房,傅顺霖看着手拆掉了糊名的四张答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虽然这字迹摆在眼前,他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等到真的把糊名拆出来,看到这四个一模一样的姓名、籍贯,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把手的答卷抻平整,放近了一些。
延州、顾延章。
笔画、力道一模一样的字迹,说是印刷出来的,恐怕也有人信。
墨义的两张答卷是傅顺霖特意单独拿出来的,他也早已看过无数遍,于是放在一边,任由其他人传阅,他只把那份被两位大儒批了等的策问拿在手,囫囵读了起来。
只看了个开头,他不由自主地把速度放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