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只记得自己的方法好用,但是她忘了的是,儿子们小时候无论病成什么样,七八岁上都不可能趴在炕上睡觉,因此刮痧是有心里准备的,而孙子叶蒙是被她从迷迷糊糊中刮醒的。无形中又给孩子加了一个小儿惊吓的毛病。
叶老太太收拾完就戴起了顶针,对叶六媳妇道:“你看好了,别让他蹬了被子再冻着。”
六子媳妇也不说话,捂着印着五指印的脸哭的两眼通红。叶老太太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下地也走了,她要到处去串串门,宣传一下自己的功劳。
叶蒙这一睡就不住的说胡话:“奶奶,不要啊!疼啊!”手脚还不停的挥舞着。
六子媳妇一直坐在炕沿上守着儿子,一会拍拍儿子,一会儿摸摸额头,一会儿掖掖被子,各房的媳妇儿们都从宣传员叶老太太口中知道叶蒙病了,都纷纷赶过来看情况,先是叶五媳妇,她是是通过叶六子口中知道孩子病了的。再接下来是,叶大媳妇、淑娴、叶二媳妇、于清、最后是叶三媳妇。
叶五媳妇知道老太太已经给收拾过了,也不敢多发表意见,只说有需要的吱声,叶六媳妇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感激的点了点头。叶大媳妇和淑娴来的时候淑娴劝她实在不行就带孩子去村医那看看,叶大媳妇反倒安慰道:“老太太的这一招特别好使。老太太这些儿女,从来没有因为感冒就吃药打针的,都是这么好的。”
叶二媳妇与叶六媳妇关系最好,来了倒是安抚起她来,叶老太太嘴是个没把门的,叶六打媳妇这种事儿,她是不能不说的。叶二媳妇没有直接去看孩子,反倒劝她要放宽心,不要和叶六一般见识,他也是因为孩子生病才心情烦躁的动了手的,六子媳妇不接这话,只觉得心里特别苦。
于清家住屯中最东南角,叶三家住屯中间偏西,两人到是相遇在了大门口,一起进来的。叶清一进门就是关心的一个大尖嗓门道:“这是咋地啦?咋这么严重啊?”
炕上的叶蒙又是一惊,叶六媳妇赶忙一手拍着儿子安抚,一手做了噤声的动作。于清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与叶三媳妇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坐到了炕沿上。
于清压低声音道:“老太太的方法能好使吗?不行就去村医那看看吧!”
六子媳妇没有主意只道:“等等看吧!看一会儿醒了啥样。”
叶三媳妇盯着叶蒙的脸看了半天道:“这孩子不会是吓着了吧!咋看着不像是单纯的感冒呢!”
六子媳妇道:“昨天孩子出去玩把把帽子丢了,光着脑袋在外面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说着就低头哭了起来道:“都怪我。”
于清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孩子天生好动,都这么大了也不能不让他离了你的眼啊!我家叶成也天天疯在外头,不吃饭都不回来。”
叶三媳妇注意力还集中在孩子身上道:“六弟妹啊!这孩子刮完痧多久了?”
六子媳妇看了看天道:“这会儿孩子都要放学了吧!也有四五个小时了吧!”
叶三媳妇平日里做些白事儿的东西,这东西是有一些说道的,加上她早年间跟着个跳大神儿的师傅,学了些本事。后来上边不让信这些东西了。她也就放下不做了,只留下了扎纸的手艺对外做着。平日里她说话有点神神叨叨的,大伙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听说孩子睡了那么久就问道:“一直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