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五媳妇道:“你咋骂人呢!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这不一直都这么干的吗?”
这时淑娴缓过一口气道:“五叔,你这长年干重体力活的,撑袋子这活你咋还忘了,咱这场院里土大,有个一星半点土正常,我们撑袋子都要先憋一口气儿,等一簸箕豆子进了袋子,再喘气。”
旁边撑袋子的叶七媳妇也道:“可不是有尘土就是这样,五哥你真逗,你咋干干活还骂上人了呢?”
叶三媳妇说话语速也快还带着戏谑的语气道:“哎呀老五啊!你要是不会撑你快别撑了。你撑一会儿袋子,二嫂还不知道又多扫起多少土呢!”
这时叶二媳妇拿着笤帚来到淑娴的袋子跟前,把叶五没撑住袋子洒出来的黄豆重新扫到黄豆堆里。
叶二媳妇语气平淡边扫边道:“老五你还是去扛袋子吧!”
淑娴这叫叶五帮忙就是为了让叶五知道这活也不容易,也不是真需要他帮忙。也平淡的道:“五叔你去那儿忙吧!这活还得我们女的来,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时众人都明白了淑娴的意思,只顾心里暗笑不说话,叶七也听了个明白,他本来就不爱听这个五哥说话,这一回也不做声。
叶五被侄儿媳妇臊了个大红脸,只是月亮地下大家都忙的是灰头土脸,看不清也顾不得看他。他想着做为一个长辈也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想到这里他自己觉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起来,不出声继续背袋子去了。
小小的插曲影响不了丰收的喜悦,一会工夫叶六从仓房里就传来消息,仓子装不下了,开始上茓子了,大家更高兴了,高兴归高兴,手里活不停,直直的干到快半夜才把场院里的豆子都收入仓房。
众人都拖着沉重的步子各自拿着工具回家,到了家里胡乱的洗一把脸,吃几口饭就一头扎到枕头上不起来了。凌晨四五点还要早起给叶老太太和叶平铺场。这就是收秋时的正常状态,劳动人们一天也只睡四个多小时,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所有的事儿都要给秋收让路。
女人们又要做饭喂猪、鸡、鸭等,又要忙着场院里的活,更是辛苦。家里吃饭也就不能准时准点了。大人压场的空余时间就回来吃饭,忙起来也就不顾啥时候了,不饿急眼都不回家吃饭的。
孩子们也都开启了放养模式,小一点儿的孩子们如叶梅姐弟三个,吃几口母亲留在锅里热着的干粮就去睡觉了;大一点的都开始自己做饭吃了,比如叶芳、叶丽,她们会把妈妈做好的剩饭剩菜,放到锅里熥热了吃,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儿,因为她们不仅熥饭,还要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俨然一个小大人儿了。
第二天打场,叶五和叶七把牲口都牵到叶老太太的场院,铺好的豆枝上面满满的豆荚子。又是一幅丰收的画面。
叶七家的一匹马,叶五家的一头牛,是今天的主角。牲口们嘴上都套上陇头,身上都套上磙子,人站在铺的厚厚的豆枝中央,一手拿着鞭子,一手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头拴着牲口,牲口围人以绳子为半径转着大圈走,人在中间做圆心原地转着小圈儿。直到把高高的豆枝压的矮矮的。豆子脱离豆枝就算完美。压一遍是不够的。中间需要翻两遍场,再压两遍。直到所有和豆子都压下来,才算完事儿。
叶平心心念念想买匹马,所以一看到叶七家的马上场时他就冲上去赶,好像是练手一样。看到一匹庞然大物在自己的手下,乖乖听话,叶平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他确定,他能驾驭得了马这种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