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看向骆冰,目光交切不定,既有忧心又有为难,实不知该如何开口。
骆冰冷笑一声,道:“能有什么关系,我看这几个孩子不错,发了慈悲之心不行么?”
那白袍男子冷声道:“哼,真是笑话,你会有慈悲之心?你为祸世间,吸人魂魄,若不是上面有交代,早让你魂飞烟灭了,还会跟你在这里废话。”
骆冰怒道:“你给我闭嘴。不错,我是杀了很多人,说我为祸世间一点不假。可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你们那恶鬼头子又算什么混账,虚假意的卑鄙小人,他有什么资格主宰冥界?他有什么权利管人生死?卑鄙无耻的小人,连老天也是瞎了眼。”他越骂越恼,咬牙切齿,前后背鼓鼓起伏,似是憋了一腔的委屈。
天祈听她语声悲切,觉得大有古怪,问道:“姑姑,他们是什么
人?”
那五人又是一怔,穿红袍的男子诧异道:“姑姑?你叫她姑姑?”
天祈心一横,道:“不错,她就是我姑姑,我是她亲侄子。”他这时也不为五人的威风所慑,一心维护骆冰到底。
无人甚觉匪夷所思,面面相视,交相议论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穿白袍的男子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先抓她回去再说。”
天祈指着五人道:“且慢,你们要抓我姑姑去哪?”
骆冰道:“孩子,跟他们说不通道理的,不要浪费口舌了。”
天祈道:“姑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骆冰“哼”了一声,笑道:“这五位可了不起啦,他们就是鼎鼎大名的‘五方鬼帝’,在冥界可是有名的很。”她虽然是笑着说,但语声却是轻蔑至极,如同看待小猫小狗一般。
这五人正是冥司阎君的五大护法“五方鬼帝”,穿红袍的乃是东方鬼帝杨如,黄袍的乃是南方鬼帝赵一昌,蓝袍的是西方鬼帝辛轲,白袍的是北方鬼帝孟琦,青袍的是中央鬼帝刘恭乾。
天祈听到“五方鬼帝”四个字,惊得心一颤,不由得“啊”了一声。唐玉也是吓得子一趔,后退了一步,不咽了一口唾沫。“五方鬼帝”的大名,无论阳两界都是响当当的,这可是冥界正神,没成想竟会在这里出现。
骆冰看向天祈微微一笑,道:“怎么?他们很了不起吗?”
天祈本想说“他们是了不起的”,但听姑姑的语气极是轻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道:“一……一般般吧。”
东方鬼帝杨如道:“骆冰,我们是奉上峰的命令前来拿你,要想毁你真元只在顷刻之间,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
天祈道:“你们想怎么处置我姑姑?”
东方鬼帝道:“这自有司裁判,我们无权干涉。”
天祈对骆冰道:“不行啊姑姑,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一定还会将你关进那火塔里面的。我刚才听你的语气,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
骆冰抚着天祈的脸颊微微一笑,道:“好侄子,姑姑不会跟他们走的。至于你说的难言之隐,姑姑确实有,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说着眼中泪光闪闪,也不知是感触了这温馨的姑侄亲,还是记起了心中的那份委屈。
天祈听她这语气大有诀别之意,急道:“不,我要听,你快说呀,告诉我。”
他与骆冰刚刚相认,并没什么感可言,但毕竟血缘相连,心里着实对骆冰关心。而骆冰的话中又隐隐暗藏着他不知道的事,他觉得这一定是一件对骆冰极其重要而秘密的事,心想:“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姑姑才会变成鬼魔。”心里不越发的好奇,更为骆冰耽心。
南方鬼帝赵一昌道:“我们也真被你们搞糊涂了,既然你们是姑侄,那就一起跟我们走吧,到了司再见分晓。”
骆冰脸色一沉,道:“你敢?你们冥界岂能如此无法无天,你们要拿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他有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他?”
赵一昌冷笑道:“说什么无法无天,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你是邪魔,你侄子又能好到哪去?”
天祈怒道:“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不好了?你要是敢胡来,小心我到间告你。”
北方鬼帝孟琦道:“这娃娃说的也有道理,不能以偏概全,我们只是奉命捉拿骆冰,不管他的事。骆冰,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天祈道:“不行啊,姑姑,你不能跟他们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事呢。”
骆冰叹道:“好孩子,姑姑知道还有你这么个侄儿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你好好保重。”说罢右手食中二指向眉心点去,便要自散真元。
手指将触及眉心,只听空中一个声音传下:“骆冰住手。”声音浑厚,胜似洪钟。
听到这个声音,骆冰突地一怔,手指顿在眉心前半寸处不再动弹,脸上蓦地罩着一层冰冷的严霜,颤颤的缓缓垂下手来,秀拳握的“咔咔”作响,抬起头,目眦尽裂的朝天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