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处境想必你很清楚,倒是言梦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兰溶月看向柳言梦,根据消息,兰嗣虽然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是娴贵妃派出来的,但依旧惩罚了娴贵妃的娘家,清晨的一道圣旨,直接罢了娴贵妃父亲的官职,朝中的一品大员,又是实权,兰慎渂损失不小。
“溶月的消息比我灵通,应该知道国公府的事情,溶月,我知道你愿意见我就说明愿意帮我,再帮我一次可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娴贵妃的父亲正是成国公,如今虽还是国公,但却不再是一品大员,手中已无实权,没想到此次柳嫣然出手不尽快,而且狠,她全无防备。
如今文王府中素心似乎说了什么,得兰慎渂独爱,若她再这么窝囊下去,就算是兰慎渂将来登基为帝,只怕柳家也会送来其他人,如今她巫族灵女的身份一直没有机会证实,她手中没有再多的砝码。
“昨夜的确有刺客,此刻佩戴的也的确是成国公府的令牌,如此举动,陛下不得不重罚成国公,否则此事传出去就有包庇之嫌,你应该知道,陛下也算是从轻发落了,谋害陛下,等同谋反,诛九族也不为过。”兰溶月说完,九儿立即拿出一个令牌递给柳言梦。
柳言梦细细打量之后,心中暗自惊讶,的确是成国公府的令牌,“不,这不可能,成国公不可能会谋反的,莫非是柳嫣然陷害的…”柳言梦心中怀疑,莫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若真的是成国公派人刺杀兰嗣,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溶月是怎么拿到令牌的。”
“一块牌子而已,偷也好,抢也好,亦或是花钱也好,都很容易得到,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块令牌在陛下的手中,根据消息,昨夜刺杀陛下的人中有两个头领,两个人身上都有令牌,最重要的是陛下心中已经觉得此事与成国公府脱不了关系,只是让成国公辞官,已经很仁慈呢?我劝你此事还让劝一劝文王,最好是不了了之,否则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一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性命就不划算了。”
柳言梦是聪明人,看到令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她该怀疑何人,兰溶月看向柳言梦的眼神就明白,柳言梦没有你想要就此罢休的意思。
“溶月,我没那么好的耐心,若是再这么窝囊下去,只怕等柳嫣然再次下手,我的性命都未必能保得住,眼下的局面,你让我如何忍耐。”柳言梦紧握令牌,柳嫣然你好狠,下手毫不留情,陛下即便是不信成国公会真的刺杀他,依旧罢了成国公的实权,留下一个空虚的头衔,柳嫣然你赢了。
“你已经等不及了吗?”
“是,我等不及了。”
“根据消息,若是无法找到焚情蛊的解药,陛下只有半月的时间。”
柳言梦闻言,心中微微一惊,兰溶月此举何意,莫非,“溶月是想让殿下谋反?”
“谋反?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谋反与平息不过都在一夕之间,对了,送你一份礼物,想必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前夜离开未央宫的时候,兰溶月顺便将柳嫣然的信抄录了一份,对柳言梦和文王来说,这封信,恰到好处。
“这是?”
“回去再看,对你而言,这是大礼。”兰溶月心中清楚,让兰慎渂谋反太难,可若是让兰慎渂护驾却很简单,两虎相争,她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柳言梦心中惊讶,她出卖兰溶月的事情兰溶月不会不知道,“为何还会愿意帮我。”
“我曾经真的向将你作为朋友,就为了我自己曾经的这个想法,我也该成全你的一个心愿,不过,自此之后,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女诸葛不打算在帮背弃自己的朋友。”棋子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就算是柳言梦对她以诚相交,她也无法做到以诚相待,命定的宿敌。
“我先走一步了。”柳言梦看了看兰溶月,自认识以来,她终究还是看不懂兰溶月。
离开皇宫后,柳言梦在马车上打开了信件,眼底尽是惊讶,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嫁的是兰慎渂,而非兰钰捷。
“去薛国公府。”柳言梦没有直接回文王府,而是选择了薛国公府。
薛国公手握兵权,得兰嗣信任,又是中立派,从不选边站,若说薛国公在选,那么他选择的人便是兰嗣,不得不说柳言梦把握的很准。
棠梨宫内,柳言梦离开后,静妃走到园中。
“溶月你打算帮娴贵妃吗?”她接近柳言梦,只是为了更好的向娴贵妃复仇,可是兰溶月今天的举动显然是帮了娴贵妃。
“静妃娘娘不也是除了我之外另寻合作的人选吗?”
“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字静妃没有说出来,自从知道兰溶月是女诸葛的时候,她自己就应该明白很多事情都瞒不过兰溶月,只是不明白兰溶月做了这么多,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从眼下的局势分析,兰溶月依旧是和亲的郡主,所做的这一切似乎对她而言,全无好处。
“放心,那封信我也为你准备了一份。”兰溶月拿出一封同样的信递给静妃。
信又怎么会有一式两份呢?静妃肯定的看向兰溶月,“莫非信是你伪造的。”
“信是否伪造的不重要,重要是内容是真实的。”
静妃打开信,看过之后,直接将信塞入口中,咀嚼几口之后咽了下去。她心中又很多疑问,例如,兰溶月是如何知道的,兰溶月的目的地,等等,可是她知道,就算是问了,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想让我将信件的内容告诉柳嫣然?”
“告诉谁,你随意,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我会住在棠梨宫,不过我不喜欢被人打扰。”静妃心细如尘,若是给她和灵宓相处的时间,难免不会看出其中的异常,为了安全起见,兰溶月减少了静妃与灵宓的接触。
“好,我会安排,你自己小心。”静妃想起康瑞王府的巨变,兰溶月搬入了君临阁,居住在客栈中,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兰嗣也没有要管的意思,或许是因为已经无暇顾及了。
兰溶月点了点头,走进了侧殿,换过衣服后,悄悄离开,兰溶月离开后,灵宓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容貌已经是兰溶月的模样了,灵宓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床,立即倒了上去,这些天她为了早些回来,真的是累坏了。
当夜,柳嫣然收到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中的话让柳嫣然心惊。
与此同时,消息传入倒另一个人的耳中。
“殿下,此事殿下有何打算。”兰鈭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摘下面巾,看着坐在棋盘前的男子,男子玉树临风,目光如炬,容颜俊美,漆黑的眼底藏着无限的算计。
男子正是楼兰国的陵王——楼陵城。
“王叔说我该如何打算,先不说东陵有一个女诸葛,就单是晏苍岚的存在就让我束手束脚,最重要的是王叔似乎不知道,女诸葛就是你送入庙堂的女儿。”楼陵城喜欢一个人下棋,左手和右手的博弈。
“殿下,你是说女诸葛是小女,那文王妃?”兰鈭神情惊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兰溶月竟然是女诸葛,最重要的是还入了楼陵城的眼,自古美女多祸端,兰鈭心底泛起杀意。
“一个冒牌货而已,若无意外,应该是月郡主的杰作,王叔,你这个女儿不错,关于东陵我早说过,楼兰的江山只要我想要迟早会落入我手中,可是你们倒好,放着楼兰光明正大不要,却翩翩要谋取东陵,眼下的动力就是烫手的山芋,除非是被瓜分了,否则面临的就是以一敌四的局面,加上东陵残存的势力,便成了以一敌五,王叔,你是时候改回楼兰了。”楼陵城看着兰鈭,五国都想要东陵,可是谁都没有出手,因为此时万不可抢先。
“殿下的意思是要放弃东陵。”兰鈭刚刚还在兰溶月的打击中,如今倒好,楼陵城又要离开,多年的策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兰鈭受到的打击不轻。
“放弃,我何时说过放弃,只是东陵交给王叔我放心。”楼陵城嘴角上扬,目光含笑,比起东陵,他更想要一个女人,若是能得到她,远比整个东陵更有价值。兰鈭看着楼陵城,明明是从小看着楼陵城长大的,他却不了解楼陵城。
楼兰皇室并不重视皇子,当年真正的皇子被换女帝也没有察觉,这些年楼陵城看似四处收集美人,其实则是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
“殿下的意思是?”
“夺天下,强者得。我很期待王叔的表现,跟期待返回楼兰的一日。”兰鈭是楼兰国的王爷,不过封地靠近东陵,地方小,又是偏远之地,兰鈭找了一个替身,至今没有被人察觉。
“殿下,莫要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谋划,还请殿下留在东陵。”兰鈭没有想到,楼陵城会突然要离开,将事情全部交给他,可是他更想亲眼看到楼陵城手握东陵。
“辜负?若我以这样的方式夺了东陵,我如何治理东陵的百姓,对了,王叔回楼兰的时候记得将月郡主带上,我的皇后之位,非月郡主莫属,至于东陵依旧在我手中,王叔,你回去好好想想。”楼陵城的目光中透着势在必得,东陵也好,兰溶月也好,他都不打算放弃。
兰鈭清楚,只怕是劝不动楼陵城了,既然如此,依照原本的计划依旧要将东陵握在手中,等到一个光明正大交给楼陵城的机会,自古女子误国,兰鈭心中暗下决心,若兰溶月去和亲也就罢了,若有其他的心思,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手下无情。
其实在兰鈭下手杀季小蝶的过程中,何曾有过半分情意。
片刻后,兰鈭明白了楼陵城之意,细细想来,如此哪怕,眼下的确是最佳选择。
“殿下可要去见见你的母亲。”想起柳嫣然的哀求,又知道楼陵城怕是生出了离开的心思,兰鈭劝解道。
“时机未到。”
兰鈭失望的离开,兰鈭离开后,一个头戴银子面具,手握一把银色折扇,折扇上绘制这一朵血红色的梅花,一袭白衣,宛若仙人凌波而来。
“在下已经按照国师的意思做了,你可满意。”楼陵城紧握手中的棋子,心底洋溢着不敢,比起晏苍岚,他更加害怕眼前的千晟。
出尘若仙,看似不是红尘中人,可是知晓千晟的人都知道,他喜怒无常,手段狠毒。
“陵王并不亏,毕竟你保全了楼兰这些年自己精心培养的势力。”声音中透着温雅,一举一动,似乎都透着圣光。
“可我也舍弃了东陵,倒是国师你所谋为何,莫非是为了他,没想到国师也是一个重视亲情之人,实在难得。”楼陵城恨不得杀了眼前的人,可是对付眼前的人,他连三分把握都没有,若有三分把握,他倒是愿意拼尽全力一试。
“陵王,你不亏,我并未毁掉你父王的安排,至于你是否能得到东陵,这一切就要看运气,对了,明日我不希望在粼城看到你,否则,你留一日,我屠你一州势力,你好自为之。”男子说完,飞身而去,身影如仙,宛若向天而去。
“主子,是否该归去了。”城外,一个黑衣男子见其进来了之后,立即上前道。
“离去,粼城这么有趣,现在走岂不是可惜了。”男子一跃上马,直接向竹林别院放心而去。
黑衣男子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心想,莫非主子没有忘掉关于她的记忆,随后摇了摇头,当主子这幅模样的时候,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记得,何况是她,想到此处,黑衣男子眼底染上了一丝惆怅。
白衣男子正是云天国的国师千晟,关于他的传闻太多,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便是无人知晓其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