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向钟潮生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五号床病人的家属,大家都管我叫郑伯。”
“您好,我叫钟潮生。叫我小钟就好。”钟潮生身体稍稍前倾,轻轻地握住了郑伯的手。
寒暄过后,四人便坐下直奔主题了。顾诗涵简要地给钟潮生说明了一下莫长川进食障碍的状况,避开了一些敏感的信息,也提出了无论钟潮生是否能成功被聘用,都需要对这些内容保密。
钟潮生也明白对于医院来说,病人的病情以及家庭背景是隐私,因此对这个做法没有异议。
“那个……由于病人的进食情况尚且不能确定,我希望在确定聘用与否之前做一个测试。”郑伯补充道,“第一,我想请小钟做出一份陈皮红豆沙汤圆;第二,请小钟为长川定制两份不同的膳食。我们约个时间,麻烦小钟亲自去我们那边的厨房烹制,完成后我送来给长川,看看她能不能接受这些食物。”
这些要求郑伯之前并没有向顾诗涵提起过,因此其他三人都颇感意外。郭梓洋知道郑伯对莫长川一直忠心耿耿,所有的要求都是从莫长川的利益为出发点,虽然这是无可厚非的,但难免可能让钟潮生感到不悦,于是赶紧帮忙打圆场:“啊哈哈哈,也对啊,长川的情况不太稳定,我们到现在都摸不清楚她哪些吃得下哪些吃不下,小钟一向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会理解的,对吧?”说罢拍了一下钟潮生的肩膀。
钟潮生点了点头:“好的,请问后天上午可以吗?”
郑伯笑了笑:“没问题。小钟你加一下我微信,给我留个地址,到时候我们会派人过来接你。”
当天上午八点半,一辆黑色大奔颇为显眼地停在了钟潮生家附近的路口,打着双闪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这一带是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地方,大多是低收入人群,属于“城乡结合部”,出入靠双腿,拉货的一大街都是改装的电动车。别说大奔,偶尔出现送货的长安和五菱都属于稀有的了。钟潮生提着一袋食材,翻出郑伯昨晚发过来的微信上的车牌号码,一眼就看到了与之匹配的那辆黑色大奔。
司机西装革履,看到他马上就下车打了招呼,还给他开了后座的车门。钟潮生有点被这样的阵仗吓到,心想这姓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出入都有专车接送,还是这样的高档车,难道这是叫的嘀嘀专车司机?!
钟潮生住在城南的旧城区,乌烟瘴气鱼龙混杂;车子一路往北,最后停在了城北CBD附近的一个颇为出名的小区楼下,旺中带静景观优雅。他当年租房的时候在手机应用上看到过,这里的一手房房价平均在十几万一平米以上,而且价格还在不断飙升,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数了好几遍价格上到底有几个零。
一路上车里的两人并没有交谈,车子在地下车库停靠好之后,司机说了句“到了”,然后下车给他开了车门。钟潮生心里一边感叹着“现在的嘀嘀司机服务真好啊”,一边提着食材紧跟着对方的脚步进入电梯。电梯停在了九楼,两梯两户,钟潮生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的管理费够自己租几个月的房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