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愁掉了几根头发,最终还是决定记下她旷工的事,却不喊她,等她从屋子里出来了再公事公办。至于馒头?自己不出来吃,难道还想要他送进去不成?北药大人说的是不要逼迫,又不是把她供起来!
泯泯动了动胳膊,几乎压得没了知觉。她这几天都是趴在床边的姿势。看了看外边,天色还亮着,晕乎乎的感觉仍然还在,也不知道这是晕了多久。
等麻木的感觉褪去一点,龇牙咧嘴颤抖着手拿起腰间的置物囊。
好在置物囊看起来丑的很,才没有被那些人或明或暗地抢走。而她头上原先的发饰,却一个也不剩了,其中还有好些是师父送她的灵器呢。
多亏落师兄那遗憾的审美啊。
泯泯感慨了一下,打开置物囊,落入眼帘的却是一块绯红的玉佩。
凤形,微微发烫,一闪一闪地亮着。
师父……
是师父在唤她。
可是她现在连自己在何处都不知道。周围的封锁如同铜墙铁壁,不要说逃出去,就连想离开这个小小的下院,都比登天还难。
泯泯眼眶发红,鼻子酸酸的,将温热的玉佩纳入掌心,贴在胸口,像一只左右围困,四面楚歌的小兽似的,不得不放下自己不算尖锐的爪子,呜咽出声。
哭了一会儿,这才将玉佩塞回置物囊里藏好,想了想又怕不安全,把它拿了出来,放进空间里。
那个空间她经常都忘记了它的存在,此时用来藏藏东西,倒是好用得很。
有谁能想到这么一颗不起眼的珠子,居然是空间呢?
像小松鼠似的藏好东西,又翻找着置物囊。然后她绝望地发现,里面居然一点儿恢复灵力的丹药都没有!
她明明记得有很多的,难道之前投喂玄武的时候没有注意,全都喂完了?倒是糕点还有一些,放在置物囊里不会坏,便拿了几块出来,不敢像从前似的直接拆一包,吃不完的就喂玄武。
叹着气收好了置物囊,挂在衣服里面,用外衣遮住,它的体型不大,甚至有点瘪瘪的,不会突出来很大一块。
爬到昏黑潮湿的小床上歇息片刻,等到手脚的麻木都退散了,这才慢慢爬起来。吃了点糕点,然后撑着一颗略微沉重的脑袋,走出了房门。
“呦,是谁来了!”嗤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慢慢走过来的人,男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嫉妒,“还走的这么慢,那边几筐子都是你落下的活儿,可没人帮你干!”若是他偷懒没有按时上工,管事的一定会把他打个半死,可是她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安逸地过了三天。
泯泯闻言,抬头一看,走廊下一二三四五……十几个巨大的箩筐摆着,不是吧,她怎么会落下这么多活儿?
“莫听他胡说,你就算不来,难道活还不干了不成?跟管事的也没法交代啊。”红目女子一边理着灵药,一边道。
泯泯这才放心下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有人来分配给她灵药,她也不说话,直接拿了剪刀就修理。
观察着筐子里的灵药,早就不是之前那一批,由此推算她昏迷的时间不短,至少也有一天了。那么,那件事儿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反正她找出了紫菱萱,那些人不可能笨到搞砸这件事情。
男奴不停的觑着泯泯的方向,这几日早就说腻了叫魅儿的女奴的事情,如今看见这一位出了房门,八卦之魂开始蠢蠢欲动。
“哎,你说你,凭什么得到北药大人的垂青?”男奴道。
泯泯低着头,压根不知道他在跟她说话。毕竟他平时就很不待见她,怎么可能主动找她开腔?
“说你呢!黑眼珠子的!”男奴皱了皱眉,嚷嚷道,“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学会像某人一样摆脸色了?”
泯泯听见那一句黑眼珠子,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这算是什么垃圾称呼?抬头看见一脸不虞的男奴,慢慢说道,“你在说什么?”
垂青?垂青她把她垂青到下院当奴仆了?
脑子有病吧?
“装什么?北药大人还特地问起你了,怎么样,特别得意吧?”
泯泯呆了呆,“他问我什么?”
“哦对,那天你溜回去偷懒了,根本没看见北药大人。”男奴噗嗤一笑,“你是不知道,你找的那东西真的就是紫菱萱!可惜啊,某人领了你的功劳,现在已经是魔使大人了。”
她眨眨眼,“魔使?”
“可不是,听说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赏赐了几大箱子了,现在可是北药大人的新宠呢!”男奴说着,眼里都是羡慕,语气也酸的可怕。除了他自己没发现以外,旁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就算嫉妒,也不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隔墙有耳,他们这些低级的奴隶想要活命,只能少说话。
泯泯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少了那个紫眸女奴,她就明白是谁了。至于是不是新宠还另当别论,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只给金银珠宝,而不是灵丹灵器,就已经能体现出他的态度了。
不过是玩物而已。
三下五除二地把手里的活做完,领到一只破天荒的干净的馒头。
她轻轻扬起嘴角,就着脏污的手,用袖口裹着馒头吃。
男奴瞅着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无趣,“你难道不觉得委屈吗?要不是她,这个天大的好事可就是你的了!”
哎,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泯泯瞧了他一眼,“我可没那个命。”
她也不想要做什么魔使。相较于同那个北药来说,还是这一院子的大傻子们比较好相处。
男奴听了,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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