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出得萧山镇,走上官道,便人困马乏,鼓止锣停。
萧沥沥单是坐于轿中,都被颠得身心俱疲。
萧远四下一望,趁人不察之时,轻轻敲了敲萧沥沥的轿缘,唤她道:
“三丫头!三丫头!”
听得他喊,萧沥沥才大喜过望地掀了盖头、布帘来望。
“二哥!”她语带欣喜,但见萧远被风雪摧残得不成样子,又不禁羞惭难当,心疼不已。
萧远看她目含秋水,顾盼生波,尤其面上那抹愈渐浓郁的落寞之色,更显哀婉凄凉,不由得心生怜爱。
遂伸手欲抚,却于空僵停一瞬之后,又怔怔地收了回去。
萧沥沥并不曾留意他手中的动作,只问他何时行动。
萧远愣了几息方才回道:“不急,才上官道,再过半个时辰,便至午时,前方二里地处有一客栈,待得众人饥寒交迫,入内求食之际行事即可!”
萧沥沥会意点头,因听他说得成竹在胸,方放下心来。
停顿几息,她又忽地问及萧平儿所在。
自被蒙上盖头,她便一刻也不再听得萧平儿的声音。
若在平日,她这丫鬟定然一刻不离,誓死相随的,但今日,却安静得出奇。
听萧沥沥如此问,萧远也觉不可思议。
他四下一望,不见其影,因又恐她埋在了风雪地里,遂沿路折回去寻,但找了半里路下来,终是无有半点痕迹。
为之奈何,萧远只得再回至萧沥沥轿旁,宽慰她道:
“那丫头恐是不忍与你分离,正于府中寻了处偏僻无人之地偷偷抹泪,无需挂心,待这事了了,我自去将她接来见你!”
“如此……也好,她若在府,也可免了这场奔波劳累……”
萧远点头,不再多言。
萧沥沥却呆呆地望着偶有霜雪飘进的侧窗小口,久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