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升道:“大人,草民已经认罪了!这件事情全都是草民一个人干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细听之下,能听出其中隐隐的急切之意。
谢瑾澜道:“哦?那你说说,为何早不认罪,晚不认罪,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认罪?”
程升道:
“草民原本是跑江湖的,过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许多人家因为草民以前的身份,都不敢招草民入府,只有王员外......
草民一时冲动杀了王天赐,事后一直觉得愧对王员外的赏识和重用。但草民是个怕死的,所以一直不敢投案自首。近几日,草民一直反反复复的在一个噩梦,梦里死去的王天赐来找草民索命。
这几日草民每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稳,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难过良心那一关。所以这才决定告知大人事情的真相,让王天赐能够死而瞑目。”
这般对答如流的模样,好似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多次一般。
谢瑾澜的视线直直的落在程升的身上,好似要把他心底的想法看透似的。
直至程升的鼻尖微微渗出了细汗,快要承受不住这般有如实质的压力之际,他才缓缓开了口:“你说你是一时冲动才杀害了王天赐?”
程升面带些许愧色:“确是如此。”
谢瑾澜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而后又问:“既是一时冲动,那迷药与匕首,你又作何解释?”
程升道:“匕首是草民那天在花园意外捡到的,不知道是谁掉落在那里的。至于迷药......”
顿了顿,他接着道:“草民本是江湖中人,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临安县虽然地处偏僻,但草民还是能有门道买到一些迷药的。”
谢瑾澜漫不经心一问:“你方才说你杀害王天赐是一时冲动,那为何又会提前备下迷药?”
程升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那迷药草民本来是有另外的用处的,那时只是恰好派上了用场。”
谢瑾澜不置可否:“那你把你作案的过程细细说与本官听。”
程升应声称是,而后娓娓道来。
据他所言,那天晚上他遇上王天赐之时,王天赐面色坨红,身形摇晃,显然是已经喝多了。
不知为何,当时王天赐独自一人,身旁并无王一王二等贴身小厮跟随。
程升见到他之后,本欲绕道而走,谁知王天赐却是开口叫住了他:“给本少爷站住!”
程升只能停下脚步,却只是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王天赐摇摇晃晃的来到程升的面前,口齿不清的责骂道:
“看到本少爷,为何转头就走?你胆敢无视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把你赶出员外府......”
程升默默的听着,不曾出言反驳什么,也不曾出言讨好。
王天赐见此,气得一拳打在了程升的胸口上。
王天赐自小养尊处优,再加上他此刻喝醉了酒,这一拳打在程升的身上,程升根本没有多少感觉。
反倒是王天赐自己捂着拳头痛呼了一声,狠狠的瞪着程升:“你这人是石头做的吗?肉长这么硬做什么?”
程升只是淡淡的看了王天赐一眼,依旧不言不语。
这样的眼神瞬间刺激到了王天赐,他指着程升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跟张小柳那个贱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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