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现在所有人都还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举拿下。”侯悦阴狠的道。
阿龙点点头,突然用蛮语大声喊道:“不能投降,大酋长现在受到汉人胁迫,被逼无奈才出这些话来,勇士们,从来都只有战死的人,没有投降的人,杀光这群汉人,杀啊!”
阿龙在蛮兵中到底还有几个死忠,再加上大部分蛮人其实对即将到手的胜利却放弃颇有微词,阿龙的这一番鼓动,蛮兵又重新举起炼,场面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阿苟心急如焚,却也知道眼下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他求助的看向吴国忠,指望这个被唐介甫誉为“良将”的人能拿个主意。
吴国忠是场中唯一保持警醒的人,在刚才阿苟和阿龙谈判之际,他早就暗中下令将所有弓弩手调派到各个险要位置,只等他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能剑雨倾泻,让蛮人付出惨痛代价。
阿龙却毫无察觉,他将狼牙棍举过头顶,残忍的喝道:“杀!”
“杀!”
除了少数蛮兵,大部分蛮兵已经照着对面的蜀兵冲杀过来,吴国忠瞧准时机,大手一挥吼道:“破贼。”
蜀军所有弓弩手撘弓拉箭,动作整齐划一,好似在排列着一种舞蹈一般,那股萧杀动人气魄扑面而来,仿佛要让人从心底里产生畏惧,这正是久经沙场的蜀国边军——策卫,惯常的风采。
剑雨刮着劲风从而降,呼呼声下席卷大地,刹那间,无数的蛮兵中箭倒地,甚至被扎成满身刺猬,血肉模糊。顿时,在这片往常宁静的街角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哀嚎连连。
蛮兵身上没有重甲裹身,又被蜀兵占了先机,在弓弩的覆盖下,犹如千万只待宰的羔羊。蛮兵被弓弩压制,死伤惨重,只能频频往后撤退,而街角地势狭窄,几千蛮兵拥挤在一起,相互挤压踩踏,又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在丢下几百具尸体后,蛮兵终于徒弓弩射程以外的距离。徒安全地带的蛮兵几乎人人带伤,四周哭喊声不绝于耳,而蜀兵并不乘胜追击,只是遏住路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远处的蛮兵。
眼见一转眼的功夫就有如此大的伤亡,阿龙捶胸顿足,欲哭无泪。他六神无主的看着侯悦,指望这人能为他拿个主意。
侯悦瞧见阿龙看着他,也没了办法,战场指挥原本就不是他的强项,这方面和阿龙想比更是相形见绌。
他定了定神,细细思索一番后,试探着道:“打了半也没攻下江阳城来,要不,咱们先退兵吧。”
这主意其实并不高明,如果现在退兵,不仅锐气尽失,还有腹背受敌的危险,谁都知道,龙透关还有大片蜀军,这个节骨眼上走,会不会碰上他们,到时候可就万事休亦。
阿龙毕竟不是个纸糊糊,他带兵打战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这是个馊主意,便瞥了侯悦一眼不去看他。
原本,按照阿龙和侯悦的想法,是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江阳城,到时候抓住钦差大臣,才有和朝廷谈判的资本。哪知现在攻城不畅,后面还有个如同幽灵一样的征蛮大军,让他进退维谷,毫不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