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一句老话,叫父债子偿呢。”云风寸步不让道。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唐介甫轻轻拍了拍暴怒的云风,上前轻声说道:“为人父母者,当为孩子深远计,我理解你的心情。”
云风插嘴道:“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幕后主谋讲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保不齐会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告诉你,老子为了目的可是会不折手段的。”
唐介甫伸手制止了云风说话,对阿苟说道:“我想你一定对今晚发生在府衙里的事,有所耳闻吧。”说完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晚府里闯进来一群刺客,他们是想要杀你的。”
阿苟脸上终于毫无察觉的动了动,却由自嘴硬道:“焉知不是你们汉人玩的把戏,故意想要哄骗我,好达到你们的目的。”
“我没必要骗你,你说与不说,我最终都能够把事情查清楚,可有些人却等不及了,你多在这里呆上一天,对于他们来说,就多一分风险。”唐介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所能依仗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你大儿子阿龙麾下的几万蛮兵,另一个则是侯悦背后的势力,你认为只要你能一直缄口不言,他们一定能设法搭救你。”
唐介甫一语中的,阿苟身躯明显晃了晃,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唐介甫便逐条分析道:“先说阿龙和那几万蛮兵,既然凌霄城已失,他们父母老小尽在官兵手上,如今他们已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惶惶不可终日,我想不等官兵进剿,他们土崩瓦解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能不能自保都说不定,哪里还顾得上你?”
阿苟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唐介甫继续说道:“再来说侯悦和他背后的势力。他们勾结你通敌叛国,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他们所谋甚大,哪敢被人发现?任何能够危险到他们的人必将斩草除根,此事既然已经通了天,怎么还会管你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你死了,他们才是最安全的,留着你只会多一分危险。”
阿苟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似乎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这时,唐介甫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欲走,只是快要到门口时,才幽幽地说道:“大酋长,你是个聪明人,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上,何不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呢?如果你不说,我明天大可派人将你押往京城,到时候是福是祸,可就由不得你了。”
刚作势要走,不料阿苟却出声叫住了他:“大人,请留步。”
唐介甫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他脸色不变,转过头来不紧不慢地问道:“大酋长还有何事?”
阿苟心中犹豫片刻后,才咬咬牙,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侯悦背后的人是谁,只是他告诉我,他的主人是蜀国一个大有身份的人,如果我能帮他们劫去军饷,不仅解除了蜀军对我们的威胁,他们还承诺事后会帮我们上奏朝廷,重开互市,让汉人皇帝封我为蛮王,使我后世子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唐介甫心说好大的手笔,他久在朝廷,自然知道蛮族不事生产,急需茶叶、生铁、盐巴等物资。当初互市关闭后,蛮族为了掠夺汉地物资才趁机作乱。比起封王封爵,重开互市对于蛮族人来说绝对打在他们的软肋,怪不得他们能甘冒奇险。
不过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大酋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绝不会被三言两语就给说动的。”
“不错,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娃儿,我断不会听他口若悬河一番就动了心。”阿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他请来了一个人,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能耐和手段。”
“谁?”唐介甫问道。
“欧阳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