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轻抚着她的肩膀,语带肯定地说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有时我很矛盾,蛮人当我是汉人,汉人当我是蛮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特别希望,汉人能够和蛮人能够和平相处。”洁依眼中含泪,有些忧伤的说道。
云风无言,只能紧了紧怀中的洁依,似乎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到她的身子。
唐介甫带着一干人等终于姗姗来迟,到了江阳。他们是朝廷钦差,自然又有钦差的依仗礼仪,因此一路走的不紧不慢。唐介甫是朝中老臣,又为官多年,自然人老成精,他知道此行是走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了朝中各派角力的中心,他人虽清正,却也不傻,自然不愿成为众矢之的。
尽管在来的路上,另两名钦差——兵部右侍郎宋玉和户部右侍郎周锡人言语之中均有拉拢之意,不过却都被唐介甫三言两语打发掉了。唐大人是谦谦君子,信奉“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只忠心于皇帝和朝廷,自然不会轻易涉及到朝争夺嫡,这也是刘崇选择让他来主导的用意所在。
眼见江阳城已经遥遥在望,唐介甫也开始凝重起来,其实他之所以走的很慢,非要摆出钦差的威仪,除了有朝廷法度使然,也有想为齐王拖延时间的目的。唐介甫虽然不参加夺嫡,却也知道此行的缘由:不过是齐王领兵在外,太子怕他一战成功有了威望,才千方百计地为齐王制造麻烦,偏偏原本押解给征蛮大军的军饷和物资被贼人夺取,所以这才牵扯出军饷大案的由来。
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用此事大做文章,甚至有可能推波助澜。看似只是朝廷让他们来查办军饷被劫案,实则却是两位皇子相互博弈,这怎能不让这位御史大夫慎之又慎,唯恐连自己也深陷其中,只得采用拖字诀,指望着江阳府和齐王能尽快把军饷找回来,这样起码他就不会如此被动。
江阳城外,江阳知府田文进带着江阳府的一干大小官员早早等候在此。田文进现在的心情自然是忐忑不安,百感交集。一来他唯恐查案不力被朝廷问责。军饷毕竟是在江阳府丢的,他这个知府首当其冲,不管是太子党还是齐王党,都有可能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到时候他就将成为了他们相互攻讦的棋子。可另一面,他又有些如释重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彻底将查案的重任交给了钦差大人,到时候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其余大小官员都不知道知府大人心里的小九九,见钦差而至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恐蹙了钦差大人的眉头。唐介甫见江阳府各路官员都惶恐不安,心说:“看把他们吓得,我得给他御御担子才行。”他们是外地官员,离了这些本土势力,别说查案了,恐怕办起事来也会事倍功半。
唐大人正要宽慰几句安抚一下人心,不料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马蹄声扰乱了现场的气氛。只见一个蜀军士兵骑着马背人疾驰而来。那人自然认得知府大人,一到众人跟前也不理会钦差大人,赶紧单膝下跪,高声禀报道:“报大人知晓,奉旨征蛮大元帅、平南宣威使齐王殿下,已亲率大军攻下九丝山凌霄城,抓获蛮族酋长阿苟一干人等。”
这声音犹如一声惊天霹雳,震得在场人目眩神晕,唐介甫、宋玉、周锡人连带着知府田文进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怎么会这么快啊!”
是呀,大家都还没准备,怎么……怎么蛮族的老巢就给平了呢?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