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脚尖点地,一路疾行,阿苟住的地方已经遥遥可见,不过前面有不少蛮兵把守,云风心念一动,纵身一跃跳上房檐,蹑手蹑脚的渡步到阿苟的住所,这时刚好一个扎着发髻,身着汉人服侍的俊秀男人从阿苟的房中走了出来。云风急忙压低身子,细细观察,那人走的匆忙,似乎一刻也不愿停留,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都掌蛮正和汉人交战,这里怎么会出现汉人呢?”
云风心中有疑,便快步跟了上去,那人走的极快,云风却也脚下生风,提气狂赶,他虽疾驰而行,可是脚步不乱,体式飘渺轻盈,宛若蝴蝶采蜜,一沾即走,片叶不沾身。
然而那俊俏汉人似乎不是等闲之辈,尽管云风身轻如燕,行进间犹如鬼魅,可他还是从连续的细微喘息声中有了警觉。他并不马上转身,而是悄悄从衣袖中抽出一支脱手镖,猛地回头,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拨了出去。
云风未曾想对方竟能凭借一丝气息声就发现了他,也是他追之甚急有些托大,与对方距离只差毫厘,此时飞镖过来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在云风的江湖岁月中,还从未遇见过暗器功夫如此出众的人,“关瞎子”一手铁蛋子功出神入化,可却也没有这人的凌厉劲道,那飞镖快如闪电,只听呼的一声,黑夜中一道寒光夹杂着劲气追身而来,云风反应极快,却也只能堪堪避过要害,转眼间飞镖便刺入他的腰身上,“噗呲”一声鲜血溅出,云风且痛且惊,飞镖从远处飞来居然没入身体半寸有余,足见其手力强悍,实乃平生罕见。
那人一击得手,风驰电掣间又抖出几支脱手镖,“唰唰”朝着云风拨来。云风知道对方武功卓著,犹在自己之上,哪还敢继续停留,忍着腰上的剧痛提气一跃,仿佛飞鸟上天一般将几支飞镖让过,只听乒乓几声轻响,飞镖呼啸着撞在房檐上。云风脚底奔逸绝尘,踏步疾走,那俊俏男人自是不能让他逃脱,一面大声叫人,一面随云风的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云风在黑夜中像一只山间野猴一般,灵巧的在房檐、墙头来回穿梭,只是他腰上有伤,身后那人也死缠不放,而地上的都掌蛮人也被惊动,三五成群举着火把奔涌而来,形势对他越发凶险。
正在危急关头,前面一座小楼隐隐还有亮光,云风忍痛顺势一跳,从阳台窜入房内,这间屋里淡香四溢,烛光下一张精致的雕花木床摆放在墙角,云风此时也顾不得细细打量屋内的摆设,捂住伤口藏到木床地下,紧闭呼吸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不一会儿周围噪声打起,小楼已被都掌蛮人团团围住,期间有女子大声喝骂的声音,声响才息,一个阴柔的男声说道:“洁依,附近有个贼子,我们搜查一番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嘛。”
听声音应该是那个俊秀的汉人,云风手心冒汗,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话:“我们部落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什么时候汉人可以插手凌霄城了,莫非汉人已经攻下了九丝山不成?”
俊秀男人不为所动,并不在意她言语中的夹枪带棒,只是平静的继续说道:“我想酋长会同意我们进来搜查的,特殊时期还请理解。”
双方似乎唇枪舌剑争执了一番,最后那女人终于妥协了,领着人进了屋,边走还边忿忿不平的讥讽道:“擅闯女子的闺房,也是你们汉人固有的礼仪?”
“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汉话里还讲事急从权呢,你放心我们只是看一看,如果没有异常我们马上退出去。”
随即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正在上楼,而云风一颗心简直提到嗓子眼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