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对凝罗的想法极不赞同,抬手指了指角落里的张衍和张慎行,满脸都是嫌弃:“我可都把京城中适龄的姑娘都给他挑了一遍,他都瞧不上眼,真是个混不吝的。”
凝罗急着要带殷青筠走,不想跟关氏说太多,句句都打马虎眼。关氏后知后觉,也不好再拉着凝罗胡扯,说了几句就放了人。
凝罗把殷青筠拽上马车,把帘子打下来,就开始埋怨起她来了:“来时就让你跟着我,席面也是分开的,你偏又不等我,跟永昌伯夫人聊得倒是热络。”
殷青筠双手掩在袖中,面上倏尔一笑:“姨母这是连永昌伯夫人的醋都吃?”
凝罗表情有一瞬间僵硬,然后板起脸来严肃道:“软软这是打算过河拆桥?”
殷青筠耸肩摊手:“姨母你要这么想,软软也没有办法。”
“你……”
凝罗气得面色躁红,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别的话来,扶着额头靠着马车厢壁缓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软软你怨我做什么,凝霜是被陈家带走的。”
殷青筠声音微寒:“那你不是陈家人?”
这些日子,她虽没嘴上说过怨凝罗,可心里还是怨了。
陈氏身子骨就不好,却被陈家莫名其妙地接去了汝南,换成了一个不知底细的姨母留在殷府,叫人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坦。
陈家要如何她不管,她关心的只有母亲。
结果陈家不但插手了殷府的事,还屡屡插手朝廷的事,甚至跟萧祉和崔承誉私底下还有联系,这叫殷青筠连萧祉也一起恼了。
“软软......”
面对这样浑身带刺不得亲近的殷青筠,凝罗亦是心中困苦,但若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一句软软反反复复叨了三四遍,终是选择放弃了。
“软软你若怨我了,那就怨我吧,有些事情你不能知道得太多,我也不能跟你解释,但唯一我能向你保证的就是,陈家是你亲外祖,不会对你的母亲凝霜做什么的,你就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凝罗说完之后就转开了头,她知道殷青筠一定不会相信,她也不愿再过多解释。
她撩开小帘子看了看窗外,临近正午的街道热闹十足,摊贩行人口中热络相传的都是今天太子大婚一事。
他们说殷家才是最聪明的,两个姑娘都要嫁给皇帝仅有的两位皇子做正妃,满京城还能再找出哪家能有殷家这样前途不可限量。
是了,没有。
崔家倒是可以比一比,可那宫中的崔昭仪肚里怀的不知男女,若十月怀胎生下来一个公主,那也什么相争的资格了。
到头来,殷正业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殷青筠起先被那些肤浅无聊的话气得发笑,笑着笑着,才发现她和凝罗所在的位置越来越繁华,正阳长街两侧根本是没有这些成衣米粮铺子的,她甚至还看到了一换而过的美人阁的招牌。
“姨母你这是要去哪儿?”
凝罗淡淡道:“云楼。”